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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魔君血洗高昌城 莲蕊暂逢续命丹(2 / 2)

众人循着白仁兴磁圭所向,借那石堡被轰破引发的混乱,一路向西北方向疾冲。沿途鹘鹰卫虽仍在尾随追击放箭,但气势已馁,更兼西门庆那恍如魔王降世的身影在前,不敢逼近死缠。不久,前方豁然开朗,竟是到了西城墙一段相对低矮荒僻之处!墙根处杂草凌乱,有明显大量马蹄践踏、车辙拖拽的重痕,一路延伸至墙下!抬头望去,竟有两条粗大绳索垂下!

“没错!耶律云水他们必定由此处缒城而去,逃往叶密立!”白仁兴大喜,磁圭指针在此处指向西北方异常稳定!

然众人尚未靠近绳索,身后追杀的鹘鹰卫已黑压压涌上!当先一员悍将,正是奉命搜捕辽国余孽的大将乌尔坤!此人鹰目深鼻,须发如铁,手持一柄宽刃镔铁狼牙槊,眼见众人靠近逃脱痕迹,厉声咆哮:“巴尔术阿余孽!留下性命!杀无赦!”亲自挺槊杀来!身后部众如狼似虎!更有数十名精悍弓手在阵后张弓搭箭!

“牛将军!带主翁与莲主速速缒城!我与弟兄们断后!”一名金刚军副头领厉声嘶吼,眼中尽是决绝。余下不过七八骑金刚军汉子,浑身浴血,互相看了一眼,竟无半分犹豫,齐声暴喝:“将军快走!”拨马反身,迎着乌尔坤的大军就冲杀而去!意图用最后的血肉之躯堵住这生死通途!

牛天罡双目赤红含泪!此刻岂是踟蹰之时!他大吼一声,先将昏迷的李青萝用皮绳仔细捆在自己宽阔后背,腾出双手,一手紧握铁枪,一手抓起地上粗大绳索:“主翁!白先生!走!”

西门庆眼神沉凝如铁。他清楚,一旦被困城头,万箭齐发,纵使他神勇盖世,恐也难护身后二人周全!他猛地一拍牛天罡马臀:“速下!”同时手中噬煞槊猛地挑起另一根绳索,卷在臂膀之上,身形如鹞鹰贴墙急坠而下!

白仁兴不敢怠慢,亦抓绳索紧随其后。

牛天罡背着李青萝,双手紧握绳索,如同巨猿攀岩,沉重的身躯带着青萝缓缓而下。西门庆与白仁兴几乎同时落地。

城上,那七八名金刚军残兵与乌尔坤精兵悍将撞在一起!短促而惨烈的嘶吼与兵刃撞击声密集响起!如同敲响了最后的丧钟!一名金刚军被两柄长矛同时贯穿胸膛,犹自圆瞪双眼,死死抱住矛杆不松手!另一名被乌尔坤狼牙槊横扫,头颅如西瓜般破碎,身体却仍前冲数步才倒下!城头混战,死死缠住追兵片刻!

然也仅仅片刻!鹘鹰卫人多势众,很快将那七八条忠勇汉子淹没,刀枪齐下,剁为肉泥!乌尔坤踩着血泊冲到垛口,向下望去,只见夜色下牛天罡背着人影仍在半空!

“放箭!统统射杀!一个不留!”乌尔坤厉声怒号!城上追兵立刻将强弓劲弩对准下方!

“嗖嗖嗖——!”箭如飞蝗!朝着城墙下方攒射!

此时牛天罡背负青萝离地还有一丈余高!

“老牛!小心!”白仁兴失声惊呼!

西门庆眼中戾气暴涨!他猛地踏前一步,竟以自身为盾,挡在牛天罡落点上方,噬煞槊舞成一片乌光护住头顶要害!“夺夺夺!”箭雨砸在槊轮与玄晶甲上,如同冰雹砸铁板!饶是如此,一支刁钻冷箭穿透槊影缝隙,“噗嗤”狠狠扎入他未着甲的右大腿外侧!他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

牛天罡此时“轰”然落地!不及查看西门庆伤势,一股浓烈煞气自身下地面传来!西门庆眼中血色一闪,左拳携风雷之势猛击地面!

“轰!”一股暗劲顺着大地冲向高昌城墙根基!

“咔啦啦啦——!”

那被西门庆轰开大门又被巨力反震的石条地基墙体,竟在此时承受不住下方这隔山打牛般的强横魔煞冲击,加上方才破门时造成的结构隐患,突然剧烈摇晃!西门庆上方那段城墙连同正在向下放箭的乌尔坤及其身边数十兵卒,足有数丈宽的城头女墙与石垛,猛地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断裂呻吟,随即带着刺耳巨响和无数惊呼惨嚎——轰然向内坍塌!砖石如瀑般倾泻而下!霎时烟雾弥漫,将那追兵堵了个严严实实!

牛天罡目瞪口呆!白仁兴亦倒吸一口冷气!此等手段,实已超出寻常武学范畴!

“走!”西门庆一把拔下腿上箭矢,随手折断丢弃,鲜血染红靴袜也浑然不顾,声音嘶哑低沉,只一个字。

三人不敢稍停,循着地上混乱却依稀可辨的西逃马蹄印迹,策马狂奔。白仁兴取出秘药为西门庆大腿粗略包扎止血,牛天罡小心翼翼护着后背昏迷的公主。

夜色沉沉,寒风砭骨。众人一口气奔出二十余里,远离高昌城混乱喧嚣,才在一片怪石嶙峋的低矮丘陵旁勒住马缰。牛天罡小心翼翼将青萝解下,横抱在怀,轻轻放于一片厚实荒草铺就的背风处。星光惨淡,映照出她面如金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呼吸细若游丝,生命气机正如同油尽灯枯,一点点黯淡下去!西门庆连日以自身精纯魔煞强吊她心脉,已是极限!经高昌城下激战奔波,最后一缕心脉维系亦被彻底震断!

“殿下!”牛天罡虎目含泪,一介悍匪,竟也哽咽。

西门庆半跪于青萝身侧,探出手掌,按在她冰凉得吓人的额头。他体内魔煞因连番剧战消耗过巨,此刻竟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虚脱,肩腿伤口虽已自行闭合,却影响内力运转。他深吸一口气,周身魔纹再次隐现,试图强行提聚那口快要枯竭的魔元煞气,渡入青萝心脉。

“主翁!不可!您伤势未稳,再耗本源,只怕…”白仁兴失声阻止,话到一半生生咽下,不忍再说。

西门庆的手微微颤动,面容在夜色下如同冷硬的岩石。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力量如此无力!

就在此时!

李青萝一直紧握在胸前、被厚裘皮遮掩的手!竟无意识地!微微动了一下!

这一动,极其细微,如同蝴蝶垂死的振翅!却瞬间吸引了三人的全部目光!西门庆猛地看去!只见她那只冰雕玉琢般的纤手,指缝间,竟捻着一点灰白之物!那物似蜡丸碎屑,一点微弱得如同幻觉般的碧绿色泽,正从她微松的指尖泄露出来,迅速融于无形!

“药?!”白仁兴惊觉!“那碎屑是蜡丸所封!”

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那仅存指尖的一点碧绿光泽和灰白蜡丸上!西门庆猛地翻过青萝那只手——她的掌心深处,赫然躺着半颗被捏碎表皮的碧绿药丸!原来这药丸是高丽一别时雪岳山人相送的。那丹丸破碎,正散发着一股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却蕴含磅礴生机的异香!

“天见可怜!这…这是…”白仁兴失态地凑近,鼻翼急速翕动,仔细辨别那若有若无的残存药香,声音都在发颤:“是‘青玉续命丸’!是道门不传的续命圣药!莲主昏迷中不知何时竟紧握此药藏在手心!方才…方才主翁您抱她冲锋时或许震碎了蜡封!此药遇风则融!快!快将这半颗丹融于温水喂殿下服下!虽不能根治那莲息枯竭之症,但可强行吊住性命七日!七日之内若有真正大药,或…或有转机!”

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西门庆毫不犹豫!立刻用牛天罡递来的水囊中的最后一点清水,小心翼翼地将那半颗碎裂的碧绿药丸融入其中。轻轻掰开青萝干裂冰冷的嘴唇,将那混着生机的温润药液,一滴滴渡了进去。

药液入喉。白仁兴紧张地盯着青萝面上神色,牛天罡大气也不敢喘。西门庆的手稳如磐石。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夜风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息,或许是漫长煎熬的一炷香。

李青萝那如同覆盖了一层死灰、几近熄灭的面容上,骤然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弱波动!仿佛冰层下有细流艰难流淌!眉心那朵黯淡到几乎消失的火莲印,竟极其微弱、极其微弱地,焕发出一点几乎与星光相融的温润红晕!如同风中残烛被护住了一丝火苗!虽然微渺,虽然随时可能熄灭,但终究不再是完全的死寂!

气息虽依旧微弱,脉络却不再滑落深渊,而是攀附在那根名为“青玉续命丸”的生机之线上,艰难却真实地维持着!

“成了!七日!至少有七日生机!”白仁兴几乎喜极而泣!

西门庆凝望着那丝微弱的红晕,如同亘古寒冰雕刻的面容上,终于有一丝涟漪,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大地解冻般的暖意。他轻轻抚去青萝额角沾染的灰尘与一丝血痕,动作依旧生硬笨拙,却已是这盖世凶魔此刻能表达的极致温柔。

“叶密立…”西门庆抬起头,目光穿透沉沉夜幕,投向西北方向那无尽未知的险途。肩上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消耗巨大的魔煞之气需要时间恢复。白仁兴默默掏出怀中磁圭,那枚饱经血火淬炼的铜针,稳稳指向西北方向。牛天罡背起气机微弱却终究维系住一丝生机的李青萝,如负稀世奇珍,魁梧身躯挺得笔直。

荒凉的戈壁边缘,冷月寒星下,四人三骑,带着刚刚闯过高昌血狱的疲倦与伤痕,也带着那用血火搏出的七日生机,朝着那更渺远、更神秘的西域腹地——叶密立城,沉默前行。风过,将低沉的马蹄声传向远方。黑暗笼罩大地,也笼罩着前方的重重凶险,唯有魔君眼中不灭的戾焰与那颗沉睡莲心一丝微弱的脉动,点燃了穿越这长夜寒荒的唯一光芒。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几人西行不过一日夜,竟又在茫茫天山隘口被一支阴险伏兵截住去路!

原来毕勒哥得知有“巴尔术阿余党”闯城,暴跳如雷!又得乌尔坤禀报那闯城之人凶威滔天、恍如魔王,且耶律大石尚有一支败军向西北遁走,毕勒哥深恐后患无穷,立时与金国人联络!此时金国在西域的爪牙、奉完颜宗翰之命联络诸方绞杀耶律大石的粘得力闻讯,一面急报金廷,一面调集当地效忠金国的回鹘附庸部族私兵!更令人用重金收买了一伙盘踞在天山隘口附近、精通弩箭毒药、行踪飘忽如鬼魅的党项人佣兵——“黑水鹞子”!

这伙人得了重金承诺与金人撑腰,又在毕勒哥处拿到了关于西门庆等人样貌、人数(仅剩三人三骑,金刚军殿后尽殁)及携带着一名昏迷女子的精确情报,当即埋伏在天险“老君峡”必经之路,布下致命杀局!

老君峡,两侧山崖如刀削斧劈,其高万仭不可攀援。峡中夹一道,九曲十八弯,最窄处仅容一车通过。常年阴风怒号,山隙流下之水冰寒刺骨。白仁兴依磁圭指引行路,未曾想此乃唯一通向叶密立的捷径隘口。

一行四人(含青萝)三骑踏着砾石,刚入那曲折狭道过半。寒意陡然加重!山崖之上,一片枯黄的骆驼刺丛与灰黑色嶙峋山石间隙里,悄然露出几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一名头戴皮帽、半边脸纹着靛蓝蝎子刺青的党项人汉子,无声地抬起手。在他身后阴影里,数十张硬弩同时上弦!那箭头并非寻常钢铁,而是涂抹着一种在寒雾中泛着幽蓝光泽的剧毒——采自祁连雪峰“七步倒”剧毒蝮蛇,再经回鹘邪术混合阴山之毒蛾粉炼制的“寒髓丧魂毒”!

“射人先射马!”蝎子脸低声吐出一句生硬的党项土语。箭头无声下压,精准锁定谷道中艰难前行的三匹坐骑!

“放!”

一声尖利唿哨!

“嗖!嗖嗖嗖——!”

密集箭雨如同来自地狱的问候!撕裂峡谷死寂!那箭矢劲道十足,带着恶毒的破空厉啸,角度刁钻异常!目标明确!西门庆、白仁兴、牛天罡三人座下骏马!

西门庆何等警觉?入谷道已觉阴风带煞!箭声初起,他眼中金红魔焰爆燃!正待拔槊格挡!然而——

“噗噗噗!嘶律律——!”

沉闷的穿刺声与马匹凄厉的长嘶同时响起!太过突然!太过密集!又是特制的淬毒破甲锥!西门庆座下龙驹“卷地风”胸腹连中三箭!白仁兴所骑马匹被一支毒矢贯穿脖颈!牛天罡坐骑更为凄惨,因要护持背上青萝闪避稍慢,马臀马腿上同时中箭!

三匹骏马几乎同时哀鸣着翻滚栽倒!巨大的惯性将马背上的三人狠狠甩出!

“保护莲主!”牛天罡身在半空兀自咆哮!死死抱住李青萝,蜷缩身体,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和厚实铁甲承受砸落地面的冲击!“嘭!”沉闷巨响,沙尘飞溅!他护着青萝滚落数圈,喉咙一甜,却强忍着没吐出血。

西门庆于空中强拧腰身,落地一个踉跄,腿上箭伤撕裂,闷哼一声,手中噬煞槊顺势插地稳住身形!白仁兴则狼狈些,摔在乱石堆,但急忙爬起。

“敌袭!!!”牛天罡的吼声在狭谷中回荡。

“嗝…嘿嘿…高昌的血肉点心,果然没走远!”一个尖细如同刮铁锅般的怪笑自崖壁上方传来!正是那蝎子脸党项头领拓跋风!数十条鬼魅般的影迹同时从山石后、枯草丛中现身!他们手中劲弩再次上弦!冰冷箭头这次,齐刷刷指向了失去战马屏障的四人!蝎子脸皮笑肉不笑地舔舔嘴唇,用生涩的汉话夹杂党项土语喊道:“汉狗!留下女人和脑袋!俺们黑水鹞子收钱替人解忧!你们…黄泉路上不寂寞!”

西门庆拄槊而立,缓缓抬头。玄晶面具在谷底昏暗光线下泛着死寂的幽光。那面具后的双眼,已不再是简单的赤红,而是涌动起一种近乎粘稠、如同地心岩浆表面即将凝固般暗沉的褐金之色!那是魔煞燃烧到极致、耗尽后的死寂,也是毁灭与新生的临界!他缓缓抬起右臂,那满是污血凝固伤痕的手,重新握紧了冰冷槊杆。

“杀。”声音嘶哑低沉,没有咆哮,没有怒意,只有一种对生命的漠视与审判。一个简单的字,却让山崖上自诩悍不畏死的“黑水鹞子”们,心底无端地掠过一阵恶寒!

正是:

才离虎穴浴腥血,又陷狼窝坠冰渊!

绝地魔君燃烬火,天山峡底锁龙蛇!

不知这绝境之中,魔君西门庆如何破局?青萝能否挺过剧毒箭雨?毕勒哥、金国与这阴毒党项“黑水鹞子”还有何杀招?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