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安眼含讥讽看着一帮义正辞严,理直气壮,实则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的老东西,一双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语调漫不经心中透着刺人的锐利。
“高太傅说得好听,怎么我听说您大孙女二孙女都入了书院,报名了明年的女子科考啊。”
“本相还听说,您时不时就要去拜访欧阳尚宫,话里话外可都要她照顾您孙女一二啊。”
这话简直是在打他的脸,谁不知道女官考核的主考官便是欧阳尚宫,况且,这考试还没开始,就让人家多多照顾她孙女,岂不是表明告诉所有人他高家使用了不正当手段,早已将女官职位内定了。
在座的谁不是成精的狐狸,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说话。
高太傅气得脸色铁青,大喘粗气。
“谢相,话可不能乱说,你何时看到本官去找欧阳尚宫了,你这话纯属污蔑。”
说着朝皇上拱手,面色屈辱,“陛下,老臣这么多年辅佐陛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怎能任由他人随意污蔑,晚节不保。”
“老臣,老臣不活了啊。”
身子一转就要朝柱上撞去,箫承衍面上还没不出什么表情也没说话,众人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高太傅就等着有人过来拦,他在顺势说卖惨几句,好参一本谢瑾安,这下场面一时尴尬无比。
阴沉的眼神示意李家的人,后者和他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此时不出头还等何时。
李尚书收到眼神立马上前拉住高太傅。
“太傅,何至于此,陛下定会为你做主的。”
方才一起下跪的几人纷纷上前拉扯,左一句右一句数落谢瑾安的不是,场面一时极度混乱。
“陛下,您说句话啊。”
箫承衍漆黑的眼眸沉沉,终于开口。
“安静,高太傅,朕念你高家多年对辅佐帝王有功,本不想与你为难,加官进爵,封赏样样不落,你就是如此对朕的!”
高太傅懵了,他咋了?
男人干脆丢下一本密奏甩在他面前,冰冷的嗓音带着摄人的寒意。
“你自己看看吧,朕倒是不知,你和朕的好弟弟关系如此好。”
听到景王,高太傅心头一咯噔,拿起密奏一看,瞬间两眼发黑,冷汗直流。
这上面详细写出了这么多年他高家背着皇帝干了多少阳奉阴违的事,最要命的是,连他暗中勾结景王密谋造反的事也事无巨漏写出,甚至连他们的几次秘密对话都一次不差。
就像是有人在他们边上亲耳听到记录上去一样。
可其中几次,明明只有他和景王两个人在场啊。
箫承衍和谢瑾安对视一眼,景王和高府密谋造反的事他们早就知道,奈何一直找不到证据,谁知前几日桌面上忽然多出了一摞信件。
里面详细写了景王和高府的往来,还有他们私藏兵器的仓库,敛财的场所,藏银子的地窖,事无巨漏,就差把他们裤衩颜色写出来了。
两人不知为何,瞬间想到了一个人,点柠。
这世上,恐怕只有她才能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