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正小口喝着粥,听见爷爷问,抬头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被言云轻轻碰了碰手背——她没看解九爷,只帮孩子擦了擦嘴角的粥渍,慢悠悠开口:
“小臣睡得好得很,有我在,不用劳九爷惦记。倒是九爷,还有三天就要去祠堂‘说实话’了,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小臣的睡眠,看来是把解连环的‘私账’捋清楚了?”
这话戳中了解九爷的痛处,他猛地放下粥碗,瓷碗磕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惊得解雨臣缩了缩脖子。
言云立马把孩子往身边揽了揽,抬眼看向解九爷,眼底的冷意又漫上来:“这是想发火?可别吓着我们小臣——他现在是我的人,要是受了惊,我可不管什么祠堂、什么解家,立马就带他走。”
解九爷攥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喉结滚了滚,终是没敢发火,只哑着嗓子说:“我没要发火……我只是想跟小臣说说话。”
“说话可以,”言云拿起颗草莓,递到解雨臣手里,语气没半分退让,“但别跟小臣提解家的事,也别跟他说什么‘解家’的责任——他现在只需要知道,每天天天开心无忧无虑就够了。解九爷要是做不到,就请回吧,别在这儿影响小臣吃饭的胃口。”
解九爷看着言云护着解雨臣的模样,又看了看孩子手里捏着草莓、怯生生望着自己的眼神,终是没再说话,起身踉跄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见言云正帮解雨臣剥草莓的叶子,孩子笑得眉眼弯弯,那模样是他在解家从未见过的轻松,心里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餐厅里静了下来,解雨臣咬着草莓,小声问:“姑姑,爷爷是不是生气了?”
言云摸了摸他的头,眼底的冷意散了,露出点软:“没有,他只是还有事要忙。咱们不管他,快吃粥,吃完了姑姑带你出去玩。”
院角的桂花树还没到花期,却透着股清润的香。言云躺在藤编躺椅上,手里捏着把蒲扇,偶尔轻轻晃一下,挡住斜晒过来的阳光。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解雨臣身上,眼底藏着点没说出口的趣——这孩子穿着一身浅灰色练功服,小腰板挺得笔直,手里攥着把迷你版的木剑,一招一式学得有模有样,倒比在二月红那儿练戏时,多了几分没藏住的孩子气。
解雨臣刚练完一套基础剑式,额角沁着薄汗,却没歇着,又提着剑走到言云面前,小脸上带着点邀功的认真:“姑姑,你看我刚才那招‘白鹤亮翅’,比上次练得好吗?红爷爷说我进步快,以后能学好戏。”
言云坐起身,从旁边石桌上拿起帕子,帮他擦了擦汗,指尖碰着他温热的额头,忍不住笑:“好,我们小臣最聪明了,尤其是最后收剑那下,有模有样的。”
这话让解雨臣的眼睛亮了亮,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木剑往旁边一放,凑到躺椅边蹲下:“红爷爷还教我唱《霸王别姬》的选段,我唱给你听好不好?”没等言云应,他就清了清嗓子,小大人似的端起姿态,开口唱道:“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虽还是奶气的嗓音,却把虞姬的柔婉唱得有几分意思,尤其是唱到“且散愁情”时,还刻意模仿着二月红的身段,小手轻轻一摆,惹得言云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错不错,我们小臣最棒了”言云揉了揉他的头,“练功也不要忘了注意休息,喝点水润润嗓子。”
解雨臣被夸的不好意思,接过茶杯喝一口掩盖微微红的脸颊,于是坐在石凳上,跟言云讲起来在一些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