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眼尖，见她杵在那儿像棵被浇水太多的小白菜，赶紧挤过来，把她手里的东西全接过去，笑着对围着的人说：
“各位各位，咱先让咱们的小麒麟喘口气！刚坐车过来累了，有话咱进院子说，啊？”说着就半护着言云，往主宅里走。
张拂松也从人群里挣出来，瞪了眼围得太近的族人：“瞎凑啥热闹？没看见孩子拘谨了？都进院子，茶水都备好了！”
族人倒是听话，笑着往后退了退，却还跟在后面，你一句“言小姐想吃啥菜，厨房都能做”，我一句“后院种了您说的小番茄，等会儿摘给您带回去”。
进了主宅客厅，刚坐下，茶水、点心就摆了一桌子。一个穿旗袍的阿姨坐在言云旁边，拉着她的手唠：
“言小姐，听海客说您教老张种地，真能干！我们这儿也有空地，改天您教教我们呗？”对面的老张也凑过来：“对呀对呀，巴乃的萝卜长得好，您给说说咋种的？”
言云攥着手里的茶杯，手指都有点发紧，只能硬着头皮笑：“好…好啊，其实也没啥，就是松松土、多浇水……”
话没说完，又被旁边的孩子打断：“言姐姐！我会捉鱼，跟海客哥哥一样厉害，下次带你去海边捉！”
解雨臣坐在旁边，看着她这副“社恐发作”的模样，差点笑出声——以前在古楼、在竹楼，她都是咋咋呼呼、能闹能扛的性子，这会儿被热情裹着，倒像只被摸顺了毛的小猫，连话都说得磕磕绊绊。
他轻咳一声，帮她解围：“各位，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跟大家商量汪家余孽的事，这些的事，咱有功夫的时候慢慢唠，不急。”
张起灵也看出她不自在，默默往她身边挪了挪，递给她块刚剥好的杏仁饼——是她爱吃的低糖款。
言云接过饼，咬了一小口，甜丝丝的味道压下了点心口的慌，偷偷跟张起灵小声说：“早知道这么热闹，我就不来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里带着点笑意——以前都是她护着别人，这次换他们护着她，让她慢慢适应这热闹。
黑瞎子凑过来，咬着耳朵逗她：“没事儿，等会儿黑爷我帮你挡着！不过说真的，咱言言这‘社恐’模样，可比平时咋咋呼呼的可爱多了！”
言云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虽然被热情得有点慌，但这热热闹闹的关心，不像吴家的算计、不像九门的虚情，是实打实的温暖，倒也不算讨厌。
就是下次再过来，她得提前跟黑瞎子约好，让他多扛点“热情”，自己躲后面当会儿小尾巴就行。
一年时光，巴乃的日子暖得发懒，医院与吴山居的暗潮却翻涌得凶。吴邪咬着牙配合治疗。
粉碎性骨折的胳膊腿在康复训练里疼得钻心，他没哼过一声；护工换了三波，胖子始终形影不离，帮他擦身、扶他走路，夜里就蜷在吴山居的沙发上，成了他唯一的靠山。
等能拄着拐杖站稳那天，吴邪没跟吴二白废话，直接摊了牌。靠着胖子帮他搜集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