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寒光一闪——没人看清言云是从哪里摸出的短刀,只听见“噗”的一声轻响,伴随着霍仙姑撕心裂肺的闷哼(却发不出完整的惨叫),一截带着血丝的舌头掉在了地上,溅起细小的血点。
“我本来不想动手的,可是你偏生管不住自己的嘴。”言云松开手,嫌恶地甩了甩指尖沾着的血,黑瞎子立刻从门外走进来,递上一方干净的手帕。
她一边擦手,一边冷冷地扫过屋里的人,声音里满是不耐,“是我在新月饭店说的不清楚吗?怎么一个个都还想着张家古楼呢?”
擦完手,她将手帕丢在地上,目光终于转向吴邪。
那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像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我们张家的事儿,与你无关。你吴家为了长生,把你当棋子推出来,现在又想借着你打听张家的秘密?”
她往前迈了一步,逼近吴邪,语气里淬着狠厉:“若你真的想知道我家小官的经历,想知道张家古楼的辛秘,也不是不行——就拿你吴家的人命来换,如何啊,吴邪?”
吴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言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戳中了他心底最痛的地方。
他确实是吴家的棋子,可他想知道真相,不是为了长生,是为了弄明白自己这半生的痛苦到底值什么,是为了找到那个一直护着他的小哥。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黑瞎子走到言云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却藏着护短的意味:“行了,跟他们废话什么。霍老太婆既然管不住嘴,就该有这个下场;至于吴家的事儿——”
他瞥了吴邪一眼,“咱们犯不着用吴家的人命,毕竟有些人,还没资格让张家动真格。”
张起灵始终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指尖的草药不知何时已经捏碎,淡青色的汁液沾在指腹上。
他没阻止言云,也没帮任何人,只是那双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又或许,是在担忧即将到来的风暴。
言云见吴邪答不上来,只觉得没了兴致。她脚步轻盈得像阵风,方才动手废霍仙姑时的狠厉仿佛从未出现,下一秒已旁若无人地转身离开。
解雨臣为她打理的半扎盘发随动作轻晃,发间簪子上的红宝石坠子格外惹眼,下方的流苏一甩一甩,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却冰冷的光,衬得她周身的气场愈发疏离。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瞥了眼惨不忍睹的吴邪,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吴邪,其实你有很多机会逃离这个局面的,可惜,你终究还是因为自己的好奇,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话音落,人已彻底消失在门外。
胖子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这哪里是喜怒无常的杀神,分明是不断搅乱他们计划的变数。
若没有言云,或许吴邪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他们离张家古楼的秘密也能更近一步。
吴邪站在原地,脸上的伤口还在疼,可心里的寒意更甚。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抱着一丝希望去找张起灵,可现在他彻底“清醒”了——那个曾经处处护着他的小哥,不会再保护他,更不会再庇佑他。
这一刻,他与胖子的想法莫名同频:若是言云不在就好了,她是所有计划之外,最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