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茶盏上,映出细碎的光。正厅里没有剑拔弩张,只有难得的平和——或许,那些纠缠了几代人的恩怨,真的能在他们这一辈,慢慢落定了。
“听说吴邪欠了你三百亿?”言云突然提起这个。
言云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笑:“三百亿可不是小数目,想查总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她指尖在杯沿划了圈,“吴邪那点家底,怕是把铺子全抵了也填不上这窟窿吧?”
解雨臣挑了挑眉,倒也不避讳:“他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听雷上,哪还顾得上这些。再说了,九门的账,从来不是用银子能算清的。”
“那可不行。”言云放下茶杯,语气认真了些,“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替他填了这么多年的坑,总不能真成了冤大头。”
解雨臣刚要接话,就听见言云说“还有啊,直接叫我言云就好,怎么说你母亲跟我母亲可是同宗。”
他愣了愣,随即失笑:“这么说,倒是我占了便宜。”
“占什么便宜?”言云挑眉,“按辈分论,你母亲是我母亲的堂姐,论年龄……”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解雨臣眼底的戏谑,忽然改口,“行吧,哥哥就哥哥,总比被你叫‘张小姐’生分强。”
黑瞎子在一旁笑得促狭:“哟,这就认亲了?那是不是得改改称呼?我该叫你‘花儿爷’还是‘大舅子’?”
解雨臣瞥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罐扔过去:“喝你的茶吧。”又转向言云,眼底的笑意柔和了些,“说真的,能有这层关系,倒省了不少麻烦。至少往后打交道,不用再揣着那么多心思。”
言云点头:“可不是么。”她话锋一转,又绕回那三百亿上,“那笔钱,我帮你讨怎么样?吴二白不是想让我们掺和南海地宫吗?就让他用这个来换——三百亿,手到擒来。”
解雨臣看着她眼底的清亮,忽然觉得这提议实在不错。他这些年看似洒脱,可盘口的亏空、手下人的生计,哪样不压着他?有人愿意替他出头,倒省了他再跟吴家虚与委蛇。
“行啊。”他笑起来,粉衬衫在阳光下晃得人眼亮,“那就拜托妹妹了。”
“好说,哥哥。”言云回以一笑,客厅里的气氛瞬间松快了不少,连张起灵握着茶杯的手指,都微微舒展了些。
说着言云忽然朝管家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转身从内室抱来一沓厚厚的资料,牛皮纸封面上印着暗红的火漆。
她接过资料往解雨臣面前一推,纸页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些你拿着。”
解雨臣挑眉,拿起最上面的一份翻开,瞳孔微微一缩——里面竟是九门历代盘口的隐秘账册,从民国到如今,桩桩件件记得清清楚楚,连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标注得明明白白。
“这是……”
“保命符。”言云语气平静,“你拿着去跟上面沟通,就说九门积弊太深,解家愿带头清退所有盘口,上交全部隐秘档案。
至于其他几家,愿意跟着体面退场的就给条活路,不愿的……这些东西足够让他们喝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