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哑巴,你这叫监守自盗啊。”黑瞎子挑眉,又剥了一颗,这次故意举得高高的。
张起灵扇子一偏,风扫过黑瞎子的手腕,他手一抖,荔枝正好落在张起灵等着的掌心里。
后者淡定地塞进嘴里,还不忘用扇子往黑瞎子那边扇了扇,像是在说“凉快凉快”。
黑瞎子低笑出声,怕吵醒言云,又赶紧捂住嘴。他看了眼睡得安稳的言云,又看了眼吃得坦然的张起灵,忽然觉得这场景挺好。
没有斗里的刀光剑影,没有算计来算计去的烦心事,就这么晒着太阳,剥着荔枝。
他索性加快了剥荔枝的速度,剥好的果肉堆在白瓷盘里,像堆着些碎月亮。
张起灵也不客气,扇几下风就伸手拿一颗,偶尔还会挑颗最大最甜的,悄悄放在言云手边的小几上。
阳光暖融融的,葡萄叶的影子在言云脸上晃啊晃。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嘴角轻轻弯了弯,翻了个身,往阳光更足的地方蹭了蹭,像只慵懒的猫。
黑瞎子和张起灵对视一眼,都放轻了动作。风里飘着荔枝的甜香,还有言云发间淡淡的草木气,把这个午后烘得软软糯糯的,像场舍不得醒的梦。
不一会管家走过来,黑瞎子刚想打岔,就听到他说“家主,花儿爷来了。”
黑瞎子刚把剥好的荔枝往嘴里塞,听见管家的话,手顿在半空,冲他使了个眼色想让他晚点再说,可管家话音已经落了。
言云在躺椅上动了动,眼睫颤了颤,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鼻音“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
阳光正好落在她脸上,把那点迷糊衬得格外软。张起灵默默把扇子往她脸边挪了挪,挡住晃眼的光。
管家站在葡萄架外,躬身回话:“花儿爷说有要事,已经在客厅候着了。”
黑瞎子在一旁啧了声:“这解雨臣倒是会挑时候,专捡咱们大小姐午睡的点来。”说着往张起灵那边瞟了眼,见他手里还捏着颗没吃完的荔枝,嘴角悄悄勾了勾。
张起灵把荔枝核扔进旁边的小碟里,扇子往椅背上一搭,站起身,意思是要一起过去。
言云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冲管家道:“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又看向黑瞎子和张起灵,“走吧,看看咱们这位花儿爷,又带什么消息来了。”
她起身时,黑瞎子伸手扶了一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带着点戏谑的温度:“说不定是来谢咱们昨天替他出了口恶气呢。”
言云拍开他的手,笑着往正厅走:“谢不谢的不重要,别又带一堆麻烦事来就行。”
午后的风穿过院子,带着葡萄藤的清香。正厅的方向隐约传来茶杯碰撞的轻响,阳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上,倒像是幅难得安稳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