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替吴三省掖紧浸透雪水的外套,起身时膝盖发出闷响。柯言云倚着洞壁擦拭海棠匕首,刀刃寒光映着她眼底未散的冷意,直到听见脚步声才抬眼,见吴邪垂着脑袋,发梢还滴着融化的雪水。
“言言你好点没?”他声音沙哑,像是方才嘶吼得太狠。
柯言云将匕首收入刀鞘,金属碰撞声清脆如裂冰:“没事,你不用担心。好了,找到‘你三叔’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吴邪染血的袖口,“回去之后看好吴三省,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北京。”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却暖不化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隔阂。
吴邪总觉得柯言云有什么话没说清楚。柯言云也看到了,她对着吴邪说“有些事情很快你就知道了。”
胖子叼着烟凑过来,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得嘞,妹子你就放心吧,胖爷我这体格,保准把天真和他三叔都安全的带回杭州。”
他伸手揽住吴邪肩膀,却在触及少年僵硬的脊背时,动作僵了僵。
柯言云转身望向洞口,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立在风雪中,黑衣猎猎作响。她深吸口气,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胖子,照顾好吴邪和自己。小官,我们走了。”
黑瞎子晃着登山杖从阴影里走出,墨镜斜挂在领口,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吴小三爷,下次可别再把自己埋进雪窟窿里。”
他抬手将柯言云散在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冻红的耳垂,“走了媳妇,再不走长白山的雪都要把瞎瞎我的睫毛冻成冰棱了。”
三人身影逐渐融入漫天风雪,吴邪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直到雪幕彻底吞没那抹茉莉标记。
胖子拍了拍他后背,烟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走吧天真,咱们也该送老狐狸回家了。”
他回头望向洞内昏迷的吴三省,忽然想起柯言云临走时,那把匕首在吴三省喉间悬而未落的瞬间,有些恩怨,终究像长白山的雪,看似纯净,底下却藏着翻涌的暗河。
风雪在青铜门前碎成齑粉,张起灵忽然驻足,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蜷起。
长白山的风卷着冰碴子扑来,张起灵忽然驻足,转身时黑衣掀起半道弧光。他望着柯言云被风雪吹红的眼角,喉结微动:“很危险。”三个字落得极轻,却像雪山崩裂前的预兆,沉甸甸地压在雪地上。
柯言云伸手替他拂去发间雪粒,指尖触到他耳垂
“我知道啊,”
她仰头望着云层翻涌的青铜门方向,睫毛上的冰晶簌簌坠落,“但我要去的。我不是答应你要带你去找妈妈嘛,里面……或许有人知道她在哪。”
话音未落,黑瞎子忽然从背后环住她腰肢,将她拽进带着硝烟味的温暖里。
他下巴抵着她发顶,指尖拨弄着她颈间银莲吊坠:“有你我二人在,怕什么?当年在柬埔寨雨林被二十个雇佣兵追,咱们不也啃着野果子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