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潮气裹着栀子香漫进柯家老宅,解雨臣攥着新得的缂丝帕子穿过游廊,忽闻转角处传来熟悉的轻笑。
他脚步一顿,透过爬满青藤的花窗,看见黑瞎子正将柯言云堵在斑驳的粉墙前,墨镜下的嘴角噙着坏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朵沾露的栀子,轻轻别进她鬓发间。
\"小言言这模样,倒像画里走出来的。\"黑瞎子嗓音低哑,带着几分蛊惑。
柯言云耳尖泛红,抬手要打,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两人纠缠的影子在墙上晃出暧昧的弧度。
解雨臣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精心养护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冲过去时,绣着银蝶的衣摆带翻了墙角的花盆,泥水溅上黑瞎子锃亮的皮靴。\"黑爷好雅兴。\"
他冷笑着掏出帕子,重重甩在黑瞎子肩头,\"不过我柯家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攀的。\"
当晚,解雨臣抱着从古董商那里淘来的翡翠镯子,气冲冲闯进柯言云的闺房。
\"阿姐,你怎能看上那种人?\"他将镯子拍在梳妆台上,玉镯相撞发出清响,\"整日吊儿郎当,不是在古墓里鬼混就是翻墙偷溜,半点正经都没有!\"
柯言云正在修剪花枝,闻言莞尔:\"小花,你看事情太片面了。\"
她放下剪刀,握住弟弟紧绷的手腕,\"你可知上次暴雨我在外面回不去,是谁冒雨寻了我整夜?又是谁在我生病时,守在厨房笨手笨脚地熬粥?\"
解雨臣怔住。他确实听说过那些事,可潜意识里总觉得,以黑瞎子的身手,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良人!\"他固执地扭过头。
柯言云轻叹一声,取下鬓边的栀子花放在弟弟掌心:\"感情哪能用三言两语说清?就像这花,有人嫌它香得浓烈,可在懂的人眼里,却是独一无二的芬芳。\"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解雨臣捏着栀子花,忽然想起那日黑瞎子替柯言云挡雨时,自己竟忽略了他被淋湿的后背。
或许,他真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男人。
虽然解雨臣心里承认黑瞎子的身份,但架不住黑瞎子老跟他犯贱,所以面上还是不情不愿的。
柯言云也知道小花的气性,也没太在意,就是每次黑瞎子在解雨臣那里吃瘪完就跑她这里告小状,柯言云她也乐的哄他。
有一回,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柯家游廊,解雨臣戴着柯言云新给他穿的手串,拿着茶巾擦拭新得的青瓷茶盏,余光瞥见黑瞎子晃着铃铛跨进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