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那头传来赵思雨略带疲惫的声音,显然还在忙工作。
陈默(分身)的声音立刻放得柔和,模仿着陈默平日里温柔又带着几分克制的语气:“是我。”
“陈默?你终于联系我了!”赵思雨的声音立刻变得急切,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我担心死了!你怎么样?之前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你?”
“我没事了,”陈默(分身)轻声安抚道,眼底却掠过一丝玩味的光芒——他能感受到陈默对这个女人的特殊情感,那种克制的温柔让他觉得可笑,却也知道这是他伪装的重要一环,“就是之前在罗布泊受了点伤,现在已经好多了,在医院休养。”
“没事就好!”赵思雨松了口气的声音清晰传来,“等我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去看你?你在哪个医院?”
“不用麻烦,”陈默(分身)立刻拒绝,语气里带着陈默惯有的不喜麻烦别人的疏离,“我恢复得挺好,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你工作忙,不用特意跑一趟,等我出院了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陈默(分身)看着手机屏幕上赵思雨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心底的欲望又在蠢蠢欲动,可他再次压了下去——不急,他有的是时间,等他彻底站稳脚跟,所有他想要的,都会是他的。现在,他只需要做一个完美的“陈默”。
同一时间,另一个时空。毛毡帐篷里的篝火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将四周的阴影拉得忽长忽短,空气中弥漫着麦饼的焦香与骆驼奶的醇厚。陈默捧着商队首领老秦递来的麦饼,粗糙的面饼带着温热的烟火气,指尖沾着细碎的饼屑,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在这两千多年前的楼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寸步难行,想要活下去、找到回去的路,必须先给自己安一个合理的身份。
他刻意放缓语速,模仿着汉朝中原地带的口音——这是他以前跟着考古队整理汉简、和研究秦汉史的专家打交道时学来的,语调温润,带着几分中原人的内敛,此刻说出来,竟和老秦这些常年往返汉地与西域的商客口音有几分相似,足以以假乱真。“秦大哥,不瞒您说,我是从汉朝来的,”他抬眼看向老秦,眼神诚恳,没有半分破绽,“原本跟着同乡去西域做些丝绸、茶叶的小买卖,没成想在半路遇上了马贼劫匪,同乡们要么失散,要么遇害,我拼死才逃出来,身上的财物也被抢得一干二净,一路躲躲藏藏、忍饥挨饿,才侥幸摸到了这绿洲。”
他故意顿了顿,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窘迫与无助,又连忙补充道:“我看您这商队是往楼兰王都去,想着要是能跟着您一起,给您打打下手、照看照看骆驼都行,等您在王都换完货物返回汉朝时,我也好搭个伴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您放心,我手脚麻利,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老秦愣了愣,放下手里的酒囊,上下打量了陈默一番——眼前的年轻人虽然脸色苍白、嘴唇还带着脱水后的干裂,身上的粗布衣服也破旧不堪,但眼神清明,说话条理清晰,身上没有歹人的戾气,反倒透着一股中原读书人的沉稳。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唉,这年头西域不太平,马贼横行,遇上劫匪也是常事。你一个年轻人能从劫匪手里逃出来,也算有福气了。”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既然你也是汉朝来的同乡,那就跟我们一起吧,正好路上也能帮着照看照看骆驼、清点清点货物,等我们在王都换完丝绸和玉器,返程时就带你回汉地。”
陈默连忙起身道谢,腰杆微微弯曲,姿态谦逊:“多谢秦大哥收留!大恩不言谢,一路上我一定尽心尽力做事!”坐下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这样一来,他跟着商队去楼兰王都便合情合理,既不会引起旁人怀疑,也能借着商队的掩护,悄悄打听双鱼玉佩的下落,以及回去的法子。
只是,指尖触到麦饼的温热,他心里却翻涌着一阵难以言喻的茫然与酸涩。现代的罗布泊、古墓里的绿光、林教授的惊呼、同伴们的呼喊……那些记忆还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他却身处两千多年前的楼兰,吃着古代的麦饼,和一群素不相识的商客围在篝火旁,连回去的方向都不知道。那枚双鱼玉佩,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它能把自己送来这里,又能不能把自己送回去?赵思雨会不会担心自己?轩辕飞会不会派人寻找?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让他心头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