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二天,出租屋里,陈默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摸过手机一看——已经九点了。他伸脚轻轻踹了踹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胖,喊道:“起来了,别睡了!”
“唔……默哥,再让我睡会儿呗?”小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声音还带着没醒透的鼻音。
“睡什么睡,今晚直播还得找素材呢!”陈默又催了一句。
小胖这才不情不愿地揉着眼睛坐起来。两人简单洗漱完,陈默从厨房冰箱里翻出几根火腿肠,先喂了“三小只”,随后才和小胖一起下了楼。骑上电瓶车,两人一前一后驶出了城中村。陈默和小胖骑着电瓶车,在新城区喧闹的街道里穿梭。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车流的鸣笛声、行人的谈笑声裹着烟火气涌进耳朵,周围高楼林立,人群密密麻麻,陈默心里却还在犯嘀咕——今晚直播的素材还没着落,难道让小黑、十三和小花表演老节目?
两人漫无目的地往前骑,陈默正左右张望时,一阵此起彼伏的鸟叫声突然钻进耳朵。他抬头一看,巷口立着块牌子,上面写着“新城区花鸟市场”。陈默立马停下车,小胖也跟着刹住车凑过来:“默哥,咋停了?”
陈默朝巷口递了个眼色,小胖一看“花鸟市场”四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走!咱进去瞅瞅!”两人找了个地方停好电瓶车,并肩走进了市场。
此时已近上午十点,花鸟市场里热闹得像开了锅。耳边全是清脆的鸟叫,叽叽喳喳、啾啾咕咕缠在一起,分不清是画眉在亮嗓,还是鹦鹉在学舌;摊位上、笼子里挤满了不同品种的鸟,绿的鹦鹉、褐的画眉、彩羽的相思鸟,有的扑腾着翅膀,有的歪着头啄食,争着在人跟前“露脸”。
路边的花店更热闹,牡丹、玫瑰、茉莉摆得满满当当,连空气里都飘着甜香;卖绿植的摊位前,绿萝垂着藤蔓,多肉挤成小堆,老板正拿着喷壶给盆栽浇水,水珠落在叶子上溅起细碎的光。
小胖看得眼花缭乱,一会儿凑到花店前闻花香,一会儿又蹲在鸟笼边逗鸟。陈默却没顾上看风景,他耳朵里清清楚楚“飘”着鸟的“话”:
-一只蓝鹦鹉扒着笼子栏杆,尖着嗓子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找我家那只老黄!”
-旁边笼子里的画眉斜着眼睛怼它:“傻雀!喊破嗓子也没人理你,还不如跟我学唱段曲儿!”
-最角落的一只小麻雀胆子大,居然对着路过的人叫:“哎!那个穿蓝衣服的!别碰我食盆!那是我早上刚抢来的小米!”
陈默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原来听鸟“聊天”,比看风景有意思多了。陈默带着小胖在花鸟市场里慢慢逛着。此前他接触过猫、狗甚至老鼠,可鸟还是头一回近距离接触,每路过一家门店,不同的鸟鸣声就钻进耳朵,在他听来全是鲜活的“对话”,他忍不住会心一笑。比起当初在农贸市场听到鸡鸭叫声时的慌张,现在的他多了份从容沉淀。
逛到一间店门口时,陈默突然停住了——笼子里关着的既不是画眉也不是鹦鹉,竟是一只乌鸦。那鸟儿通体黢黑,连眼睛周围都没一丝杂色,透着股少见的沉静。
陈默转头看向店主,那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挺着圆肚,头顶头发稀疏得只剩几根,妥妥的“秃头胖子”。店主先开了口,笑着问:“小兄弟,想挑只鸟回去玩?”
陈默指了指笼中的乌鸦:“老板,没看错的话,这是乌鸦吧?”
店主尴尬地笑了笑:“对,是乌鸦。”
“没搞错吧?”旁边的小胖突然蹦出一句,“乌鸦你也卖啊?”在大家的普遍认知里,乌鸦是不祥之物,没人想到花鸟市场会卖这个。
店主更尴尬了,叹着气解释:“说实话,我也觉得不吉利。上次进货时,对方发错了货,混进来这么只乌鸦,我找他们扯皮也没用,只能将就摆着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