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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二大爷不带头,只要有蛛丝马迹,院里的那些闲言碎语也能传得满天飞。”
“既然躲不过,这次必须把刘光耀弄死。”
“大哥那边迟早要过这一关。如果他转不过弯,我去跟他讲清楚。”
“我们家正大光明,犯不着怕这些流言蜚语。”
“谁要是敢蹬鼻子上脸,年夜饭就在局子里吃吧。”赵江说到后面声音陡然低沉。
赵颖紧紧攥着衣角,重重地点了点头。
二哥说得对。
这事根本瞒不住。
有二哥撑着,不怕大哥和妈受委屈。
郑娟却听得一头雾水:“街坊邻居,真能这么狠?”
“你不知道我们院里都是些什么人。”赵颖撇着嘴数手指,“三个大爷里,易忠海是个绝户,整天琢磨找人养老,开大会老是偏帮傻柱和秦淮如——就是棒梗他妈。”
“二大爷刘海忠一心想着当官,生的两个儿子刘光天、刘光耀也跟他一样,都是势利眼。”
“三大爷闫埠贵在小学教书,抠门得厉害。外人说是勤俭持家,可对自家孩子却处处计较,吃花生都要数着粒数。他儿子闫解放就住在咱们对门。”
“要说最让人烦的,还得是秦淮如和傻柱这对怪人。”
秦淮如丈夫早逝,独自带着三个孩子过活。轧钢厂的厨子傻柱从她守寡后就经常帮助她一家,表面看是热心肠,可秦淮如从不领情,儿子棒梗更是把他当成仇人。傻柱被这家人折磨得苦不堪言,三十多岁还单身,说起来可怜,也是自找的……
赵颖边走边把大院里各家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郑娟越听越迷糊。
越听越害怕。
没想到四九城的人比光子片还精明。
虽说遇事总开全院大会。
但偏帮拉偏架的痕迹太明显。
每件事都是靠道德来解决。
郑娟偷偷看了赵江一眼。
这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对棒梗、闫解放和刘光天那么冷淡。
原本以为只是小辈不成器。
哪知道他们父辈更不是好惹的。
跟着谁学谁。
屋檐歪了,椽子自然斜。
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孩子,怎么还能成才?
可气,又可惜。
还好院里也有明白人,真正**的也就是那几个刺头。
大部分住户还是各过各的日子。
像赵江家这样不掺和是非的也不少。
只要那些人不得寸进尺,大家也愿意退让一步。
但郑娟清楚。
赵江可不是能忍的人。
眼下这事已经找上门,绝不会轻易放过。
几人匆匆往四合院赶去。
刘光耀却绕了远路。
他对这个院子本就没感情,一年到头也就过年三十回去吃顿饭。
今年偏偏没有三十,只能二十九回去应个景。
因为心里发虚,赵江不敢见对方。
回家后必须立刻跟父亲说,绝不能让父亲透露他在建筑局工作的事。
这件事必须严严实实瞒住。
万一赵江向曹坚秉提起一句半句,他的名声就毁了。
现在形势紧张,一点污点都不能有。
真要出事,他的前途就全完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
赵江一行人回到四合院。
路上他还特意买了一台相机,说是用来拍全家福留作纪念。
这时赵颖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相机。
刚进院子,几人的脸色就变了。
只见所有人都聚集在中院——
易忠海、刘海忠、闫埠贵正在主持全院大会。
闫埠贵迎面撞见赵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平时见到谁都笑的三大爷,最近再没露出过笑脸。
今天被贾张氏闹了一通,脸色更加难看了。
闫解放的事情本来还能压下去,
可贾张氏那张嘴还是全说了出来。
闫家这边乱成一团,
刘海忠家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现在三位大爷里,就属易忠海家还比较平静。
看着闫埠贵往中院走,赵江停好自行车。
还没进屋,就看见赵林急匆匆地迎出来:
“回来了?光明怎么样?”
“先别提这个,院子里怎么了?我好像听见中院在吵闹,说有人动手了?”
唉,贾张氏那个老泼妇不知从哪儿听说的,昨晚的事被她一传,整个院子都知道了。
她还把你克扣棒梗、闫解放和刘光天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更奇怪的是许大茂突然跑到我家串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替我家出头跟贾张氏打了起来。
正好傻柱刚回来,场面一下子全乱了,现在都流血了,要开全院大会,你赶紧跟我走。”
“走!”
【17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路上赵江还说,稍有动静,全院都会知道。
果然传开了。
赵颖气得直咬牙:“贾张氏这老妖婆怎么这么爱折腾,简直像条疯狗!”
赵江低声叮嘱:“待会儿你什么都别说了,拿着相机在外围拍照。我刚看到刘光耀回来了,比我们早一步进去了,你悄悄盯着他拍就行。”
“明白!”
赵颖点头。
二哥这招数真够阴的……
要是被这种暗地里较真的家伙盯上,想想都害怕。
好在是自家人。
这叫啥?妥妥的靠山!
郑娟忽然说道:“我也想去看看。”
赵江想了一下,多见识些人心险恶对她有好处。
这姑娘太单纯,该磨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