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气守护”系统的精心调理下,许念的状态稳步提升,《元炁》的创作进展顺利,甚至比预期更快。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开始有精力注意到江澈的一些细微变化。
他依旧忙碌,但偶尔会对着手机露出凝重神色,通话时也会刻意避开她,语气是那种她熟悉的、面对外人时的疏离与冷硬。她敏锐地感觉到,除了研究院的事务,似乎还有别的事情在困扰着他。
这天,江澈需要回江家老宅取一份重要的旧资料。他本欲独自前往,许念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陪你一起去,好吗?”她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不是说好了,一起面对吗?”
江澈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担忧,但最终化为一片温柔的坚定。他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好。”
江家老宅坐落在西山脚下,是一处幽静却难掩气势的庄园。踏入那扇沉重的雕花铁门,许念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带着旧式权威的压抑感。佣人们恭敬却疏离,整个宅邸安静得仿佛没有活气。
江澈直接带着她上了三楼,走向最里面一个房间。那扇门看起来与其他房间并无不同,但他拿出钥匙开锁时,动作却带着一种郑重的小心翼翼。
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许念瞬间怔在原地。
这不是一间卧室或书房,而是一个……画室。
一个充满岁月痕迹,却保存得极其完好的画室。巨大的落地窗蒙着薄尘,阳光费力地透进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微尘。画架上还放着一幅未完成的油画,颜料早已干涸龟裂。墙边堆着蒙尘的画框,角落的颜料架上,锡管颜料凝固成坚硬的块状。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颜料和木头的气息,时光在这里仿佛凝固了。
江澈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眼神里是许念从未见过的、混杂着追忆、伤痛与一丝孺慕的复杂情绪。
“这里……”许念轻声开口,怕惊扰了这里的宁静。
“是我母亲的画室。”江澈的声音低沉,带着岁月的砂砾感,“她离开后,这里就再没人进来过。我父亲不允许,我……也害怕进来。”
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进去。脚步落在蒙尘的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走到那个旧画架前,看着那幅未完成的画。画布上是一个模糊的、温柔的女性轮廓,背景是灿烂的向日葵田。
“她画得很好,”江澈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动画中的人,“比我知道的还要好。”
他松开许念的手,走到墙边那些堆叠的画框前,小心翼翼地拂去灰尘。象的色彩实验,笔触大胆,色彩浓烈,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和不羁的灵魂。
许念静静地看着,内心受到巨大的震撼。她仿佛透过这些尘封的画作,看到了一个鲜活、热情、为艺术而生的灵魂。也瞬间明白了,江澈身上那种对艺术的独特感知力来自何处。
江澈在一个锁着的旧木箱前停下。他犹豫了一下,从钥匙串里找出另一把小巧的、已经有些锈蚀的钥匙,费力地打开了它。
箱子里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些零散的素描本、札记,以及一些旧照片。
江澈拿起最上面一本厚厚的素描本,递给许念。
许念接过,轻轻翻开。
第一页,是用铅笔认真写下的几个字:「我的王国」。
她继续往下翻,心脏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