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衍”个人小型画展的开幕夜，艺术中心不大的展厅里，灯火通明，人流渐密。被精心布置的灯光烘托出的画作，与中央那套流畅运行的互动装置交相辉映，营造出一个充满未来感与艺术气息的独特空间。
许念穿着一身得体的藕荷色小礼裙，妆容清淡，站在展厅入口附近，迎接前来观展的老师和同学们。她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手心却微微沁出薄汗。这是她第一次以个人名义举办画展，说不紧张是假的。
林薇和几个室友早早来了，围着《共生》系列啧啧称奇，激动地拉着她拍照。陈老师也带着几位艺术界的友人前来，在画作前驻足良久，低声交流着，不时点头，看向许念的目光带着赞许。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赞誉声不绝于耳。但许念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掠过人群，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说实验室那边有点收尾工作，会晚点到。
就在她心下微微有些失落时，入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许念抬头望去，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江澈来了。
他依旧是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跟着几位同样气质不凡、年纪稍长的男女，其中一位，许念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是本市颇有名望的青年企业家，也是知名的艺术收藏家。
江澈从容地和那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目光便越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她。他朝她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安抚人心的弧度。
他没有立刻走过来，而是带着那几位一看便知分量不轻的“观众”，开始沿着展线，一幅画一幅画地看了过去。他偶尔会侧头对身旁的人低语几句，神色认真，仿佛在介绍着什么。
许念看到那位青年收藏家在《共生》主体画作前停留了许久，目光专注，最后对着江澈点了点头，又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欣赏。
那一刻，许念忽然明白了。他不是迟到，他是去为她“搬救兵”，用他的方式，为她引来更专业、更有分量的目光，为她的画展，也为她的未来，铺就更广阔的道路。
他从不刻意宣扬他的付出，却总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撑起一片更高远的天空。
过了一会儿，江澈才终于脱身，穿过人群，向她走来。他手里拿着两杯香槟，递给她一杯，指尖在交接时，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
“很成功，乖乖。”他低头看她，声音不高，却带着毋庸置疑的骄傲，“展厅的布置，作品的呈现，无可挑剔。”
许念接过酒杯，指尖还残留着他触碰的微凉，心里却暖得发烫。她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小声问：“你……你刚才在跟李先生说我的画？”
“嗯，”江澈抿了一口香槟，语气随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简单介绍了下你的创作理念和技术尝试。他很有兴趣，可能会后续联系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许念知道，能得到那位李先生的“有兴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这背后，必然有江澈精准的介绍和不容小觑的“面子”。
“谢谢你，江澈。”她轻声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句。
江澈挑眉，俯身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低语，带着撩人的笑意：“真要谢我？晚上回家……慢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