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遗忘之烬的余波,”老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星汇港虽能隔绝大部分侵蚀,但织补人那边的战斗从未停止。一旦有新的文明被彻底遗忘,这里的记忆载体就会跟着动摇。”
沈砚看向星图之根:“如果我们带走它,能帮到织补人吗?”
“星图之根蕴含着所有文明的‘存在之力’,”老者的长杖指向晶体内部的银蓝光流,“它能强化织补人的光丝,让星轨对遗忘之烬产生抗性。但你们要明白,携带它前行,就等于背负起所有消逝文明的重量——每一次星轨断裂,每一次记忆消散,你们都会感受到。”
舱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杉菜看着那些摇摇欲坠的记忆载体,想起了织补人磨损的软甲,想起了琉璃族最后一位族人融入晶体花的身影。她伸手轻轻触碰那片晶体花瓣,花瓣上的符号突然亮了起来。
“我们带它走,”她抬头看向众人,眼神坚定,“如果存在的意义是留下痕迹,那我们就帮它们把痕迹留得更久一点。”
顾星辞的卷轴发出共鸣的光,沈砚点了点头,文茜则握紧了操纵杆。三色小鸟飞到舱外,对着老者鸣叫了一声,尾羽的白光与高台的光丝交织在一起。
老者眼中闪过欣慰的光芒,他举起长杖,星图之根便化作一道银蓝色的光流,缓缓注入望舒号的光轨核心。瞬间,望舒号的光轨变得异常明亮,周围那些不稳定的记忆载体也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散发出比之前更柔和的光。
“它会与你们的光轨共生,”老者的身影越来越淡,几乎要融入高台的光丝中,“记住,当星图之根的光芒黯淡时,不是它在消逝,而是在提醒你们——有新的记忆,需要被拾起了。”
望舒号准备离开时,所有记忆载体都转向它们,发出了呼应的光芒。那个裹着孩童笑声的光流,甚至轻轻碰了碰舷窗,像是在告别。
高台顶端的老者挥了挥长杖,最后一道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回响:
“星汇港的大门,永远为携带记忆的人敞开。当你们的旅程抵达终点,记得回来看看——这里,存放着你们走过的每一步。”
望舒号驶离星汇港时,光轨核心的星图之根正散发着稳定的光芒。杉菜看着舷窗上残留的光痕,突然发现那片晶体花瓣上的符号,与星图之根内部的光流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她问道。
顾星辞展开卷轴,星文在光中组成新的坐标,坐标旁标注着一行字:“遗忘之烬的源头——虚无之隙。”
沈砚望着前方越来越暗的星域,眼神沉静:“织补人在前线战斗,我们该去斩断根源了。”
文茜深吸一口气,将操纵杆向前推去:“望舒号,航向虚无之隙。”
三色小鸟蹲在光轨核心旁,尾羽的白光与星图之根的银蓝光流交相辉映。它轻轻鸣叫一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也为那些需要被铭记的记忆,发出了启程的信号。望舒号的光轨刺破虚空,向着最黑暗的星域深处驶去,而星图之根的光芒,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仿佛一盏永不熄灭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