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阳拉着林雪的手,一步踏入那片扭曲的光影,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冰凉粘稠的水膜。周遭的风雪声、巴图的呼吸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慌的寂静。
眼前的景象也彻底变了。
不再是冰天雪地的老林子,而是一条飘荡着淡淡雾气、两旁开满了不知名白色小花的幽静小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得有些发假的草木清香,沁人心脾,却让人头脑有些发晕。小径深处,隐约传来欢快的唢呐和锣鼓声,像是在办什么喜事。
“这是……哪儿?”林雪紧张地攥紧了王清阳的手,她那双带着清辉的灵眸努力看去,却发现这里的雾气似乎能干扰感知,看到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那喜庆的乐声也忽远忽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王清阳体内微弱的混元力自行加速运转,眉心传来一丝冰凉的警兆。他低声道:“小心,这应该就是崔爷说的‘灵引幻境’,看到的、听到的,未必是真的。”
两人沿着小径小心翼翼往前走。越往里走,雾气似乎淡了些,小径尽头,竟然出现了一个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东北农家大院!大红的灯笼高高挂,院里摆满了流水席,男女老少穿着崭新的棉袄,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推杯换盏,划拳行令,喧闹无比。
而在院子的正中央,披红挂彩、被众人簇拥着的新郎官,赫然是——王清阳!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胸前戴着大红花,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憨厚幸福的笑容,正举着酒杯,挨桌敬酒。而盖着红盖头、羞答答坐在炕头的新娘子,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形,分明就是林雪!
“这……这怎么可能!”林雪看到另一个自己和另一个王清阳,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又是羞臊又是惊恐。
幻境中的“王清阳”似乎看到了他们,笑着招手:“哎呀!来客了!快进来喝杯喜酒!今儿个是我跟小雪的大喜日子!”
周围的“乡亲们”也纷纷热情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招呼:
“瞅瞅这小伙儿,真精神!新娘子有福气!”
“快里边请!猪肉炖粉条子管够!”
“来来来,整一口咱这旮沓的烧刀子(烈酒)!”
那喧闹的人声、诱人的饭菜香气、还有“王清阳”脸上那毫无阴霾的幸福笑容,构成了一幅极具诱惑力的画面。仿佛只要踏进这个院子,就能远离所有的痛苦、危险和挣扎,获得最平凡也最真实的幸福。
林雪看着那个盖着红盖头的“自己”,又看了看身边真实存在的、眉头紧锁、体内力量隐现躁动的王清阳,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和向往。哪个少女,不曾幻想过这样安稳幸福的未来?
王清阳也是心神剧震。眼前这平凡温馨的景象,正是他内心深处无数次渴望而不可得的!没有仙缘纠缠,没有邪教追杀,只有热炕头、家常菜和心爱的姑娘……
就在他心神摇曳,几乎要下意识迈步向前的刹那,眉心那镜魔印记猛地传来一股刺骨的冰寒!同时,他体内那丝混元力也像是受到了刺激,自主地加速运转,一股混沌却带着清醒意味的力量冲上脑门!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