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念说完，便沉寂下去。那个由几何线条构成的空间门户依旧悬浮在那里，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苏晚立刻将接触的全部内容，包括“收割者”的信息和对方的交易要求，通过加密量子通讯，传回了后方的“堡垒”号和联盟总部。
消息传来，无论是在“堡垒”号上的陆沉渊，还是远在阿尔卑斯山的总部成员，全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沉默之中。
“收割者”……周期性清理……生存概率模型……
这些信息量太大，太过骇人听闻。
“不能答应！”林梅第一个反对，“晚晚的意识映射绝对不能交出去！谁知道它们会用来做什么？这可能是比‘收割者’更直接的毁灭方式！”
“但如果不答应，我们可能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凯斯特博士声音颤抖，“‘收割者’……能够被‘监督者’如此郑重提及的存在，其力量绝对远超我们的想象！哪怕多一年，一个月，甚至一天，都可能至关重要！”
“这所谓的‘预警时间’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骗局？为了骗取我们的核心技术？”“琴鸟”提出了质疑。
“以对方表现出的科技水平，如果真想用强，我们恐怕很难抵抗。它选择交易，或许正说明它的‘监督者’职责限制了它的直接干预手段。”瓦西里教授分析道，他此刻显得异常冷静，仿佛之前的疯狂已经被这更大的危机所覆盖。
争论异常激烈。关乎文明存亡的抉择，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陆沉渊一直没有说话，他看着通讯屏幕上苏晚坚定而略显苍白的脸，心中如同被巨石压住。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复制苏晚的意识，那比杀了她更可怕。但作为联盟理事长，他又必须为整个文明的延续考虑。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沉渊，”苏晚的声音透过通讯传来，平静中带着一丝决绝，“我有一个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我们不需要交出完整的意识映射和核心算法。”苏晚说道，“我们可以……提供一个‘简化版’的模型。剔除掉最核心的隐私和关键技术细节，只保留足够它们进行概率计算的基本框架和数据。同时，要求它们先支付一部分‘预警时间’作为定金，并且……提供关于‘收割者’的、更具体的信息作为验证。”
这是一个折中的方案，像是在走钢丝。既试图获取生存所需的信息和时间，又尽量保留自己的底牌。
“对方会同意吗？”陆沉渊问。
“不确定，但可以尝试。”苏晚回答，“这至少表明了我们愿意交易的诚意，同时也划定了我们的底线。”
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陆沉渊与联盟高层快速商议后，同意了苏晚的方案。
一小时的时限即将到来。
苏晚深吸一口气，再次面向那个空间门户，将修改后的交易条件传达了过去。
那冰冷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计算和评估。
然后，它回应了：
“条件：部分接受。”
“可提供简化模型。‘定金’要求：先支付十分之一预警时间，及‘收割者’基础信息包。”
“但需追加抵押：‘秩序之种’……暂存于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