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莲教众人走远，张献忠猛然抬手，两根粗粝的手指如铁钳般掐进孙可望的喉头。
“呕——“
张可望猝不及防，跪地干呕，黑水混着胃液喷溅在苔藓上，竟滋滋作响。
“可望啊！”张献忠甩了甩手上的秽物，咧嘴露出泛黑的牙齿：“你脑子灵光，到底还是嫩了些！”
张可望喘息着抬头，却见义父从舌底吐出一团黑糊糊的药渣——方才那碗“圣血”，他竟半点未咽！
“父帅早就知道这水有问题？“
“老子在延安府当差时，亲手剐过三个白莲教妖人！“
张献忠眯眼望向洞外飘摇的幡旗：“他们的迷魂汤，不过是用曼陀罗花混着尸油熬的烂货！”
他忽然压低声音，“但没想到蜀王朱至澎......”
张可望瞳孔骤缩:“白莲教若真与藩王勾结，事情就绝非寻常邪教作乱那么简单！”
“可弟兄们都被分到各处分坛，还灌了毒汤......”
“蠢！”
张献忠突然狞笑，骨符在掌心掂得哗啦响：“他们既然要老子当什么'灭明金刚'，正好借这身虎皮.....”
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满胸膛的刀疤:“没有老子这种同明军血战无数次的沙场悍将，他们拿什么同官军斗？”
“不急着动手，先摸清这帮妖人同蜀王的关系再说！”
张献忠敏锐的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东山再起的一次好机会！
汉中白莲教总坛，昏暗的大殿中烛火摇曳，映照出墙壁上诡异的莲花图腾。大长老萧天绝负手而立，银白长发垂至腰间，眉心一点朱砂如血般鲜艳。
“大长老，张献忠此人乃一代枭雄，怕是不好控制；留着将来难保不成为祸害！“护法金刚费重粗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他魁梧的身形如同一座铁塔，脸上刀疤在烛光下更显狰狞。
萧天绝缓缓摇头，宽大的黑色道袍无风自动：“张献忠此人绰号'黄虎'，本座何尝不知这是在与虎谋皮！但如今形势紧迫，我们不得不利用张献忠。”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羊皮纸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黄色。费重接过信件，粗壮的手指微微颤抖，当他扫过内容时，古铜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孙传庭的三边精锐这么快就投靠伪帝了？”费重声音发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萧天绝长叹一声：“不仅如此，伪帝还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大将顾长风率八千铁甲卫进驻汉中，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出轻微的噼啪声。汉中地区自古就有信道的传统，自东汉张鲁在此创立五斗米教以来，每逢乱世，百姓便纷纷加入宗教寻求庇护。秦岭、米仓山、大巴山环绕的汉中盆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白莲教经营多年的根基之地。
“大长老，冯双礼带到。”殿外传来教徒的通报声。
萧天绝眼中精光一闪，转身望向殿门。一名身着破旧铠甲的中年将领大步走入，正是原张献忠麾下大将冯双礼。他身材中等，面容刚毅，左眼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但眼神锐利如鹰。
“冯将军能带着两百精锐弃张献忠而投奔我教，实乃明智之举。”萧天绝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声音却温和如春风。
冯双礼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久仰白莲圣教威名，今日得见大长老，三生有幸！“他的声音洪亮，却在低头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
萧天绝从怀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盒上雕刻着妖异的莲花图案：“这是本座赐你的仙丹，服之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冯双礼双手接过木盒，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只见一颗龙眼大小的黑色药丸静静躺在红绸上，散发出刺鼻的腥甜气味。
“谢过大长老恩赐！“冯双礼声音恭敬，却迟迟没有动作。
费重见状，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大长老赐你灵丹妙药，还不速速服用！“
殿内气氛骤然紧张，冯双礼能感觉到四周白莲教徒虎视眈眈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取出药丸，从腰间摘下酒囊，将黑色药丸就着烈酒一饮而尽。
药丸入喉的瞬间，冯双礼感到一股灼热从喉咙直烧到胃部，随即化作滚烫的热流涌向四肢百骸。他的皮肤迅速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呼吸变得粗重急促。
“呃啊——“
冯双礼忍不住低吼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撑在地面上。他感到体内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又似有烈火在血管中燃烧，既痛苦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快感。
萧天绝见状，满意地拍了拍手。大殿侧门轻启，两名身着半透明薄纱的妖娆女子款款走出。左边女子一身红衣，肌肤如雪，丹凤眼中流转着勾魂摄魄的光芒；右边女子绿纱裹身，体态婀娜，樱桃小嘴微微上扬，带着天真又诱惑的笑容。
“红绡、绿萝，好好伺候冯将军。“
萧天绝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这仙丹能让你欲仙欲死，她们会助你度过这段美妙时光。”
两名女子一左一右扶起冯双礼，她们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脂粉香气，纤纤玉手在他滚烫的皮肤上游走。红绡的红唇贴近他的耳畔，轻声道：“将军，让奴婢伺候您吧...”声音酥麻入骨。
冯双礼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景象变得扭曲而艳丽。他感到绿萝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刺激着他已经沸腾的血液。在药力和美色的双重作用下，他的理智如同沙滩上的城堡，被欲望的潮水一点点侵蚀。
“带冯将军去后殿休息。”萧天绝命令道，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两名女子搀扶着几乎失去意识的冯双礼离开大殿。费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皱眉道：“大长老，此人可靠吗？“
萧天绝冷笑一声：“这'断魂丹'，每月必须服用解药，否则五脏六腑会如同万蚁啃噬般痛苦而死。他若敢有二心...“话未说完，但意思已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