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千岁!”
士绅们领着家丁,在城楼上排成长队领取赏银。有人捧着血淋淋的首级放声大笑,有人拖着断臂还在数着银两。
铜锣声在西安城的大街小巷回荡,秦王府的长史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声嘶力竭地高喊:
“秦王殿下奉太祖遗训,恢复三护卫!凡青壮入伍者,赏安家银五两!杀贼立功者,另有重赏!”
饥民、脚夫、商贩、匠人……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城西校场。
一个瘦骨嶙峋的庄稼汉挤到前排,颤抖着在名册上按下手印:“殿下救了西安,俺这条命就是秦王府的了!”
旁边的铁匠铺学徒扯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俺爹死在献贼手里,如今跟着殿下,正好报仇!”
几个泼皮混混原本是街头的无赖,此刻也挤进队伍:“管他娘的,有银子拿,有饭吃,总比饿死强!”
秦王府的管事抬出几口大木箱,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排队!按手印!领安家银!”
每发出去一块银子,就多一个死心塌地的兵卒。
秦王朱存极站在王府高楼上,望着校场上越聚越多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当初梁王殿下在洛阳募兵的时候,想必也是这副场景吧?”
宋献策恭敬的说道:“当初洛阳城中可有上万河南官军,梁王殿下哪里能如同秦王殿下这般公开招兵买马?”
“而且洛阳守军同贼寇里应外合,闯贼几乎都已经杀入洛阳城了;如今殿下振臂一呼,献贼就败退而走,西安城的情况可比洛阳好的多!”
朱存极抚须笑道:“看来之前的确是本王保守了,应该放的更开才是!”
就在朱存极得意之时,陕西巡抚汪乔年一把推开侍卫,直接闯入了秦王府!
“汪巡抚,孙总督你们擅闯我秦王府是何道理?”
朱存极不悦的说道。
汪乔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袍,怒喝道:“秦王府公开将兵马扩充到15000人,殿下这是要造反吗?”
朱存极冷哼一声:“今日虽然侥幸打败了贼寇,但敌军仍在西安城外,本王如果不募兵,如何退贼?”
“若是朝廷有钱粮募兵,本王才不愿意站出来花这些个冤枉银子!”
汪乔年说道:“可是秦王殿下也不该违背大明祖制,公然恢复王府三护卫吧?”
一旁的宋献策趁机说道:“当初太祖高皇帝,将初代秦王封藩于西安,正是为了应对今日之变,若非秦王殿下出手,此刻站在您汪巡抚面前的,恐怕就是张献忠了吧?”
“还是说,汪抚台更想给流寇当臣子?”
“你......”汪乔年被气的一时语塞!
朱存极冷冷说道:“看来汪巡抚累了,来人啊,将其带到王府的大牢之中冷静一下,西安城的政务就先由本王代管了!”
然后又将目光瞄准了一旁的孙传庭!
“扩充王府三护卫之事,可是本王率兵上城前就已经谈好的了,孙总督不会也要出尔反尔吧?”
孙传庭全程冷眼旁观。当亲兵焦急地看向他时,这位三边总督只是整了整染血的披风:“本督职责在剿贼,殿下扩招护卫也是为了剿贼。至于说西安的政务就先劳烦殿下费心了!”
“此时西安城中官军尚有千人,本帅只带走榆林镇的五百边军,其余人马原本就是西安守军,一并交给殿下!”
朱存极见孙传庭十分识相,便说道:“孙督师请便!”
这时宋献策说道:“孙传庭老谋深算,殿下此时放虎归山,怕是后患无穷啊!”
朱存极看了眼宋献策,说道:“孙传庭手中尚有五百边军精锐,真要闹到鱼死网破,本王也未见得就能讨上便宜!”
“况且......”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本王举兵只为保住西安,抵御贼寇,并不是想要扯旗造反。将汪乔年下狱实属无奈,再火并孙传庭,京师的那位怕是以为本王真的要反了!”
朱存极心想:梁王朱由崧实控河南五府,手握数万精兵,都没有扯旗造反,本王可不当这个出头鸟?
如今大明内忧外患,只要自己不登基造反,崇祯也只能默认这个结果!
“即便如此也不该让孙传庭脱离殿下的掌控,万一他在外边招兵买马......”宋献策继续劝说!
朱存极笑道:“关中士绅全都支持本王,孙传庭手中没有钱粮如何招兵买马,区区五百人本王怕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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