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燠指尖的金色符文烫得几乎要烧穿掌心,《万法归一诀》的经文在脑海里翻涌成河。
她望着青铜门缝里渗出的幽蓝光芒,忽然想起系统融合时那句\"终极签到奖励已完全融合\"——原来不是什么普通功法,是让她的灵识与混沌渊的本源产生了共鸣。
“夫人?”程砚的声音裹着暖意撞进耳膜,他不知何时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蹭到她发顶,\"手疼就喊停,俺钉耙抡得快,能替你扛...\"
\"闭嘴。\"安燠耳尖发烫,却没躲开他的温度。
她望着程砚钉齿上跃动的光粒,那是《不动如山诀》被《万法归一诀》引动后的反震之力,像串被风吹得摇晃的小橘灯。
这个总被她嫌像移动粮仓的熊山神,此刻连发梢沾的草屑都带着安心的烟火气。
她深吸一口气,喉间溢出晦涩咒语——不是前世背过的任何仙法,倒像母亲哄她睡觉时哼的童谣变了调。
金色光柱\"轰\"地冲上天际时,整个战场都晃了晃。
程砚的钉耙突然\"嗡\"地发出龙吟,他瞪圆眼睛,钉齿上的光粒\"唰\"地连成金线,缠上安燠手腕:\"这是...俺的法力在往你身体里钻?\"
\"笨蛋。\"安燠被他的大惊小怪逗笑,指尖符文顺着金线爬上钉耙,\"万法归一,就是所有力量都能为我所用。
你看——\"她手腕轻抖,金线突然暴涨三丈,裹着程砚的钉耙直砸向裂缝。
\"得嘞!\"程砚咧嘴露出白牙,熊爪在钉耙柄上一搓,粗粝掌心蹭得木纹沙沙响,\"媳妇儿指挥,俺干活儿!\"九齿钉耙带起的风声里,他故意拖长音调喊,\"老参头儿,把艾草撒高点儿,邪物怕那味儿!\"
老参正踮着脚往裂缝边缘嵌\"镇心印\"碎片,闻言参须猛地一颤。
他腰上的药囊早被扯得破破烂烂,枸杞和何首乌籽儿稀里哗啦往下掉,倒真像个急着救火的老药铺掌柜。\"小崽子们懂什么!\"他嘴上骂着,却把最后半把艾草揉碎撒向空中,枯黄草屑裹着药香飘进裂缝,最前头那条黑蛇立刻嘶叫着缩进阴影里,蛇鳞上滋滋冒着青烟。
安燠望着邪物退避的方向,忽然看清了那些幽蓝光脉的走向——它们顺着她的指尖钻进体内,又通过她与程砚相连的金线,涌向钉耙的每道齿痕。
原来混沌渊不是要吞噬她,是在借她的手清理门户。
就像母亲当年用狐尾扫净青丘的积雪,就像程砚总偷偷把受伤的小妖抱回山神祠。
\"程砚,再使三分力!\"她突然拽紧金线,灵力在经脉里翻涌得几乎要炸开,\"钉耙砸在青铜门门轴上!\"
\"得令!\"程砚应得干脆,熊腰一拧,钉耙带起的风把两人鬓角的碎发都吹得乱飞。
九齿寒光擦着黑蛇脑袋砸下去时,他突然闷笑一声:”夫人,你手心的符文和护心珠里女仙的手势,真像极了俺娘纳鞋底时打的结。\"
安燠的动作顿了顿。
护心珠里那个模糊的女仙身影,此刻在她识海里突然清晰起来——月白广袖,狐尾半露,眉间一点朱砂痣,竟和她镜中倒影重叠。
原来系统说的\"回家\",不是回青丘的残垣,是回混沌渊的本源,回她真正的来处。
\"轰——\"
钉耙结结实实砸在青铜门轴上。
程砚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钉齿深深嵌进门轴,金线却依然绷得笔直。
安燠能感觉到他的法力如滚烫的山泉水,顺着金线往她体内涌,替她稳住翻涌的灵力。
老参的参须突然全部竖了起来,他踉跄着扑到裂缝边缘,最后一块\"镇心印\"碎片\"咔\"地嵌进石缝:\"成了!封印...开始重启!\"
邪物的嘶叫声突然拔高,像无数把刀刮过耳膜。
最大的黑蛇突然红了眼,不顾艾草的灼烧扑过来,蛇信子几乎要舔到安燠的鼻尖。
程砚吼了一嗓子,钉耙猛地一挑,黑蛇被挑得撞在刚重启的封印上,炸成一团黑雾。
\"别怕。\"安燠反手握住程砚的手腕,掌心符文亮得刺眼,\"它们越挣扎,说明封印越有效。\"她望着黑雾里逐渐闭合的青铜门,忽然想起系统说过的\"反向努力惩罚\"——原来最开始的摆烂,是为了让她在绝境中,能毫无负担地接住这传承。
老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参须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他扶着石缝直喘气,药囊里最后一颗枸杞\"啪\"地掉在地上:\"小...小燠,那门要关了,但...但有人在外面推门!\"
安燠的灵识突然触到一道冷硬的屏障。
那是不同于混沌渊的力量,像块浸了冰水的玉,带着让人发寒的道韵。
她抬头望向裂缝上方的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一团金光,像片被揉皱的金箔,正缓缓压下来。
程砚顺着她的目光抬头,钉耙\"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他突然把安燠往身后一挡,熊毛炸得像团乱蓬蓬的棕云:\"谁?\"
\"不知道。\"安燠望着那团金光,掌心符文突然开始发烫,\"但...他不想让门关上。\"
话音未落,金箔突然裂开一道缝,一只缠着金纹的手探了出来。
指尖点向安燠的瞬间,她清晰地听见系统在脑内\"叮\"了一声——不是签到提示,是警报。
程砚的钉耙已经抢在她身前。
老参的参须重新竖得笔直,蔫下去的根茎里渗出点点红汁,是千年人参精最后的灵力。
安燠望着那只手,忽然笑了。
她抽出程砚腰间的酒葫芦,仰头灌了口他酿的桂花蜜酒,甜津津的滋味漫过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