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载着宛瑜缓缓驶离,也带走了一段刚刚开始的、充满未知的友谊(或许还有朦胧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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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瑜的离开,让公寓里一下子空荡了许多。虽然平时她也不是最吵闹的那个,但她的温柔和安静早已成为背景音的一部分。
最不适应的是胡一菲。她发现自己会下意识地看向宛瑜常坐的沙发位置,会在吃饭时多拿一副碗筷。而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陈景异。
宛瑜走后,陈景异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略带疏离、整日抱着电脑或窝在沙发里神游的慵懒模样。但他偶尔会对着手机若有所思,是在担心宛瑜吗?还是在和那个李管家沟通后续?
胡一菲发现自己开始不由自主地观察他。观察他喝咖啡时微蹙的眉头,观察他面对吕子乔的无厘头时无奈又好笑的表情,观察他偶尔望向窗外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与年龄不符的深沉。
这种过度的关注让她感到恐慌。她胡一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了?她试图用更凶悍的态度来掩盖这种异常。
“陈景异!马桶又堵了!”“陈景异!去交电费!”“陈景异!你那双限量版球鞋能不能别乱放!碍事!”
命令一如既往,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喊他名字时,心跳都会漏掉半拍。而陈景异,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虚张声势”。他会用那种带着探究和戏谑的眼神看她,仿佛在说:“一菲老师,你最近火气很大啊?”
这种无声的交锋让胡一菲更加烦躁。她甚至开始怀念之前那个有宛瑜在的、相对“平衡”的状态。至少那时候,她的注意力不会如此集中地聚焦在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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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陈景异收到了宛瑜报平安的信息。她母亲确实心脏病发,但情况已经稳定,是长期劳累和焦虑所致。宛瑜暂时留在了家里,但她在信息最后写道:【景异,谢谢你。我不会放弃争取自由的。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也许还会回来。别忘了我们的“天涯沦落人”之约。】
陈景异看着信息,笑了笑,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
他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正拿着鸡毛掸子、假装凶狠地打扫卫生的胡一菲身上。公寓里少了一个人,却好像让某些原本模糊的东西,变得更加清晰了。
他的自由之战还在继续,父亲的耐心不会无限期持续。但此刻,在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公寓里,看着那个用张牙舞爪来掩饰内心的女人,他忽然觉得,这场“逃亡”,似乎也不全是坏事。
只是,他不知道,下一场风波会以何种形式到来。而当他必须再次做出选择时,刚刚在他心里泛起涟漪的人,是否会成为他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