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允堂喃喃道,声音闷闷的。“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你得好好活着。”
东远看着他低垂微微颤抖的眼睫,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然后写道。「你活着,我才能活。」
允堂浑身一震,抬起头,撞进东远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里。
那里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虚伪的承诺,只有一片坦荡的、视彼此生命为一体的赤诚。
接下来的几日,允堂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东远的帐篷里。
赫连朔每日都会过来,有时带着新奇的瓜果,有时带着掠到的珍禽异兽,兴致勃勃地向允堂展示。
他对允堂的喜爱毫不掩饰,那种带着占有欲的热情,让允堂有些无所适从,只能维持着表面的客气与疏离。
南承耀则显得安静许多。
他时常与赫连朔在帐内密谈,一谈就是许久。有时,他会来看望允堂和东远,留下一些调理身体的药材,并不多言,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什么。
允堂能感觉到,十一哥和赫连王子之间,存在着一种基于利益的牢固联盟。
他在这里的安全,是建立在这种联盟之上的。而他自己,连同东远,都成了这盘棋局中,被十一哥安置好的棋子。
这让他感到一种无力,却也清醒。
他必须尽快找到缓解或者解除“鬼藤枯”的方法。
这天傍晚,允堂服下巫医送来的味道古怪的汤药后,靠在榻上小憩。
体内的隐痛似乎减轻了些,但那种冰棱在血脉中流动的异物感依旧存在。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有人靠近。
是南承耀。
南承耀没有惊动他,只是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不再是平日里的温和或允堂平日见过的情绪。
良久,南承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那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空气里。“……终究,我还是将你卷进来了。”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帐篷。
允堂等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
卷进来了?卷进什么?十一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允堂下意识地看向睡在对面榻上的东远。东远似乎也醒了,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