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殿内,时间仿佛被这沉重的氛围拉长、凝固。
南承瑾长久的沉默,像一团不断膨胀的阴云,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更添了几分诡谲与压抑。
南烁看着跪在下方,以沉默对抗的嫡子,那颗被怒火和失望灼烧的心,渐渐被疲惫覆盖。
他不需要南承瑾的回答了,那沉默本身,已是答案。
他缓缓将目光从南承瑾身上移开,缓缓扫过
他的视线在南承洲身上停留一瞬,南承洲感受到那目光,头垂得更低,姿态恭顺无比,却更像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明哲保身。目光掠过南承瑜时,南承瑜脸色白得吓人,他知道,无论真相如何,他与允堂的交往,已成了催生这场祸事的引线。
最终,南烁的目光重新落回南承瑾头顶,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倦怠。
“你的沉默,告诉朕了一切。犹豫过,却依旧选择下手。南承瑾,你让朕……看到了一个储君最不该有的东西——对自身地位病态的猜疑。”
南承瑾猛地抬起头,嘴唇翕动,似乎想辩解什么,但迎上南烁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到父皇眼中,那曾经对他寄予的厚望与信任,正在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你以为,除掉任何可能威胁你的人,东宫之位就稳了?愚蠢!一个连幼弟都无法容、只会用这等阴私手段铲除异己的太子,如何容得下这天下?!如何让朝臣归心,让万民信服?!”
这诛心之问,响彻在南承瑾耳边,让他身形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父皇!儿臣……”
“住口!朕不想再听你的任何狡辩!事实俱在,允堂如今奄奄一息躺在那里,就是你野心的牺牲品!”
南烁站起身,龙袍带起一阵凛冽的风。他不再看南承瑾,而是面向所有皇子,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冰冷。
“太子南承瑾,德行有亏,残害手足,即日起,于东宫禁足反省!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一应政务,暂由朕亲自处置。”
禁足!暂停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