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猛然一震，那股侵蚀她神识的阴秽之力如潮水退去，三片冰魄剑碎片嗡鸣一声，自动归位，剑刃竟泛起一层温润的玉色光泽。她抬手，指尖轻触面纱，发现渗出的血竟开始凝结，体内冰灵根的流转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萧寒胸口剧烈起伏，断裂的雷脉深处，竟有一丝微弱的紫芒重新亮起，如同将熄的余烬被风重新吹燃。他艰难抬手，握住残鞭，焦黑的鞭身内部，隐约有雷光游走。
玄阴老祖瞳孔骤缩，权杖猛然横挡。
香雾如无形之刃，轰击在权杖之上，黑气翻腾，灵珠发出刺耳的哀鸣，裂痕瞬间蔓延至整个珠体。他整个人被震退半步，披风猎猎，青面之上首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震怒。
“你……竟炼出了‘焚灵’之香？！”他嘶吼，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裂痕，“那不是你能触碰的禁忌！”
洛尘未答。
他双掌仍贴于晶石，焚灵烬香的效力尚未结束。香雾分作三缕，一缕缠绕婉清周身，助她稳固剑灵；一缕渗入萧寒经脉，护住那丝新生的雷源；最后一缕，则化作一道赤金细线，直射玄阴老祖眉心。
老祖挥杖格挡，可那香线竟如活物般绕开权杖，刺入他额前皮肤。
刹那间，他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少年时在逍遥派采药调香的宁静午后，偷学禁术时的狂喜与恐惧，将弟子炼成活尸时的癫狂，还有……书房中那具以洛尘母亲灵珠为芯的香炉，炉中灰烬正缓缓升起，化作一张女子含泪的面容。
“不——！”他怒吼，一掌拍碎幻象，可额头已留下一道焦黑印记，正冒着青烟。
洛尘喘息粗重，脸色灰白如纸。焚灵烬香的代价远超想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寿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如同干涸的河床。
可他笑了。
指尖符文最后一次闪烁，掌心与晶石的最后一道裂隙，终于被封印符文彻底覆盖。
晶石的光芒骤然一敛，邪恶气息如退潮般消失。
玄阴老祖站在原地，权杖低垂，灵珠裂痕中再无黑血流出，只剩死寂。
婉清缓缓站起，冰魄剑碎片在她身后凝成凤凰虚影，寒气逼人。萧寒拄着残鞭，掌心那丝紫芒虽微弱，却坚定不灭。
洛尘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残香尚未散尽，赤金色的光点在空中缓缓飘落。
玄阴老祖忽然抬头，眼中戾气暴涨，权杖猛然插入地面。
地底深处，那些曾与黄泉秽香共鸣的符文，开始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