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家的卧室拉着厚重的窗帘,只留盏暖黄的小夜灯,光线刚好照亮床周围的“镇魂阵”——玄清用八张敛魂符沿着床沿贴成圈,符纸朱砂纹泛着细光;乐乐头顶枕着那块青铜镇魂石碎片,石面还残留着瑞王魂的淡青残气;苏芮蹲在床边,手里捏着三支点燃的镇魂香,香烟袅袅升起,绕着乐乐的身体缓缓盘旋。
“开始吧,分魂诀要念三遍,每遍都要让香烟缠上魂体。”玄清站在阵外,青铜罗盘平放在床头柜上,指针轻颤,随时监测魂气变化。苏芮深吸一口气,轻声念起爷爷手札里的分魂诀:“魂归其位,阳阴两分,镇脉护魂,莫再纠缠……”
第一遍诀念完,香烟顺着乐乐的鼻尖绕到耳后,他的眉头轻轻舒展,原本苍白的脸色透出点血色;第二遍诀念到一半,乐乐突然浑身一颤,像是被冰刺扎到似的,猛地蜷缩起来,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嘴里含糊喊着:“好冷……有黑色的手……在拉我的脚……别抓我……”
“停下!”玄清突然出声,罗盘指针已经疯狂转动,红针死死钉在乐乐后背的“煞箭伤口”位置,盘面甚至泛起淡淡的黑瘴,“是锁魂煞!叛党射的煞箭里藏了这东西——缠着瑞王魂的残气,现在和乐乐的阳魂缠成死结,强行念诀会把阳魂扯伤!”
苏芮赶紧掐灭镇魂香,伸手摸乐乐的额头,滚烫得吓人,后背伤口处的衣服下,隐约能看到淡黑色的纹路在游走——是锁魂煞在往阳魂深处钻。“怎么办?爷爷手札里有没有解锁魂煞的办法?”她急得翻出手机里存的手札照片,指尖飞快滑动屏幕,眼睛死死盯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找到了!”苏芮突然停在一张照片上,指着其中一行字:“以阴司阳血引魂,以镇脉令牌镇煞——锁魂煞畏阳血,需用阴司血脉的阳血引它出体,再用带镇脉气的令牌压住煞气,才能不伤阳魂!”
她抬头看向林风,语气带着点犹豫:“但我体内的阳血有限,刚才在桥底用了一次,这次再用,会暂时失去阴司气,连镇煞符都画不了——仪式过程中,得有人守着我们,防叛党偷袭,也防煞气反扑。”
“我去安排。”林风立刻掏出传讯符,拨通赵武的电话:“带两名阴兵守在乐乐家单元楼门口,把周围的巷子也盯紧,任何穿阴司制服或黑袍的人都别放进来——苏芮要帮乐乐逼煞,暂时没法用阴司气,我们得守住这里。”
挂了电话,林风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乐乐后背的衣服——伤口处没有血迹,只有一片淡黑色的淤痕,像块发霉的印记,正是锁魂煞盘踞的地方。他握紧陈玄旧令牌,将令牌平整地贴在淤痕上,抬头对苏芮点头:“准备好了,来吧。”
苏芮深吸一口气,猛地咬破右手食指,鲜红的阳血顺着指尖滴下,刚好落在令牌中央的“护脉印”纹上——血珠刚碰到令牌,瞬间被吸收,令牌金光暴涨,像有生命似的,顺着淤痕钻进乐乐体内。
“嗯……”乐乐闷哼一声,眉头拧得更紧,却没有再喊冷,只是身体轻微发抖。林风盯着令牌,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震动——像是有东西在令牌下挣扎,要往外冲。几秒后,一道淡黑色的雾气从乐乐的伤口处缓缓渗出,像条小蛇似的,缠在令牌边缘,正是锁魂煞!
“别让它跑了!”玄清提醒,罗盘银光指向煞气,“它会找机会再钻回阳魂里!”
林风刚要用力压令牌,那道锁魂煞突然“嘭”地炸开,化作个模糊的黑影——是叛党首领的虚影!虚影咧嘴冷笑,声音和首领一模一样:“想分离两魂?没那么容易!乐乐的阳魂里早就沾了我的煞气,就算逼出这缕锁魂煞,正月十五阴气最盛时,他照样会和阴河主脉一起炸!你们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闭嘴!”林风怒喝,将阳气注入令牌,金光瞬间将虚影裹住,“你害瑞王、栽赃陈玄、乱阴河主脉,迟早会付出代价!”金光收紧,虚影发出刺耳的惨叫,瞬间化作黑烟消散,再也没了踪迹。
随着虚影消失,乐乐后背的淤痕渐渐变淡,呼吸也平稳下来,不再发抖,只是脸色还有点苍白,沉沉睡了过去。苏芮瘫坐在地上,指尖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发白——阴司气暂时耗尽,让她浑身无力。
“锁魂煞逼出来了,暂时没事了。”玄清收起罗盘,蹲下来检查乐乐的魂气,“但阳魂里确实残留了点煞气,得等镇魂仪式彻底完成才能清除。”
林风刚松口气,目光突然落在令牌上——刚才苏芮的阳血滴上去时,令牌裂痕处隐约浮现出几帧画面碎片:陈玄穿着阳差制服,在瑞王墓水眼旁封煞;瑞王站在他身边,手里举着瑞王印;远处,个穿黑袍的人影(首领)正偷偷埋浊气引……画面一闪而逝,令牌恢复了原样,却在林风心里掀起惊涛——这碎片,正是十年前陈玄帮瑞王封煞、被叛党陷害的关键场景!
外间传来张敏轻轻的敲门声:“林风,乐乐怎么样了?我炖了点鸡汤,要不要给孩子留着?”
“没事了张姨,乐乐睡着了。”林风应道,小心地帮乐乐盖好被子,心里清楚——镇魂仪式只走了一半,乐乐还没完全安全,而陈玄旧案的真相、叛党的阴谋,还有正月十五的主脉危机,都还等着他们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