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二摇头:“不对。这不像市场行为。这么多人同时购买,时间点又刚好卡在你开门那一刻……”
他抬头看向陈三槐,“有人提前组织的。”
陈三槐知道是谁。
他转身走向大门内侧的墙壁。
那里有一块金属铭牌松动了,挂在半空晃荡。
他伸手取下来,看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首期认购人:陈太婆,持股比例100%,可继承。”
太奶奶。
他把铭牌攥进手里。
掌心发热。
孙不二还在研究数据变化。
“阴币贬值速度减缓了。现在是每秒0.2%,而且有回升趋势。”
“更奇怪的是,所有抛售订单的Ip地址,最后都指向同一个节点。”
“哪个?”
“游乐场旧址地下七层,编号b-7,登记名称:家族功德池。”
陈三槐抬头。
交易所的天花板再次波动,这一次不再是崩溃前兆,而是在展开。
一层层往上推,显露出更高的空间结构。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
像是发电机启动,又像是某种大型设备开始工作。
杨石头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你还打算站多久?”
陈三槐没动。
他的左眼映着负债清单,右眼映着收益报表。
两边都在动,但方向一致。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水泥地。
那一行大字还在,微微发亮。
孙不二走过来,把电子蟋蟀塞进他手里。
“它还能用。”他说,“监控全境交易流,只要你授权。”
陈三槐接过蟋蟀盒子,按下了启动键。
屏幕亮起,显示:**用户认证通过,权限等级:户主**
杨石头哼了一声:“现在你信了吧?你不是钥匙。”
“你是开户的。”
陈三槐终于开口:“那下一步呢?”
孙不二指着交易所深处:“里面还有空间。系统没加载完。”
“我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数据量很大。至少覆盖三层架构。”
杨石头插嘴:“第二层肯定是结算中心,第三层……估计是审计厅。”
“我上次去地府报销差旅费,就在那儿排了三天队。”
陈三槐迈步往前走。
水泥地在他脚下延伸,自动填补前方的裂缝。
每一步落下,都有新的纹路浮现,显示出更多的购票记录。
他走到交易所中央的高台前,停下。
那里立着一根旗杆,空的。
没有锁链,也没有旗子。
他抬头看。
上面应该挂什么?
孙不二喘着气跟上来:“要不要……先设个防火墙?防止再有人做空?”
陈三槐摇头。
他从道袍内袋里取出一枚铜钱。
是师父留下的最后一枚,上面有咬痕。
他把铜钱放在高台边缘,轻轻一推。
铜钱滚了两圈,掉进下方的沟槽里。
咔哒一声。
整个交易所的灯光亮了起来。
不是电灯,是刻在墙上的符文一个个被点亮,由近及远,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深处。
孙不二的电子蟋蟀突然安静了。
屏幕上的数据停止滚动,定格在一个数值上:**阴德储备:6.7%**
还在涨。
杨石头咧嘴笑了:“看来你家亲戚还挺信你。”
陈三槐没笑。
他看着前方。
在光带尽头,有一扇新的门正在缓缓升起。
比外面那扇更大,门框上没有字,但材质不同,像是用整块的骨灰盒压铸而成。
他往前走了两步。
脚下的水泥地突然传来震动。
不是地震。
是
一下,又一下。
节奏很慢,但很稳。
像是有人在打摩斯密码。
陈三槐蹲下,把手贴在地上。
震动顺着掌心传上来。
三点,两下,一点。
SoS。
他回头看了孙不二一眼。
孙不二摇头:“不是我发的信号。”
杨石头也凑过来听。
听完后皱眉:“这频率……怎么像是从你鞋底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