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洗掉那令人作呕的感觉和记忆,却只是徒劳。
从这一天起,她的活动范围被正式限定在主卧和相连的浴室。连客厅和那间小小的练习室,都成了需要他特别允许才能踏足的“外界”。
朴秀雅没有再出现。那个求救的队友也音讯全无。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这间卧室,和卧室里的他。
他处理工作,她就在一旁发呆,或者被迫躺在他身边“休息”。他偶尔会将她拉过去,没有任何预兆地亲吻,或者只是长时间地、沉默地抱着她,像是在确认所有物的存在。
她不再反抗,也不再有任何情绪外露。像一具真正的人偶,任由他摆布。
只有在深夜,当他沉沉睡去(或者假装睡去),手臂依旧占有性地箍着她时,林舒言才会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空洞的眼睛。
她看着窗外遥远的、冰冷的星光,听着身后男人平稳的呼吸。
然后,极其缓慢地,抬起自己那只没有被压住的手。
指尖,在身侧冰冷的床单上,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划着同一个字母。
不是SoS。
是一个名字的缩写。
L..h.
每划一遍,眼底那点死寂的灰烬深处,就仿佛有一星极其微弱的、冰冷的火苗,闪烁一下。
那不是爱。
那是恨。是不甘。是连同归于尽都无法实现的、最深的绝望中,滋生出的一点点,支撑着她还没有彻底碎裂的……执念。
她看着他沉睡的侧影,在心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无声地诅咒。
诅咒这座堡垒。
诅咒这令人窒息的占有。
诅咒身边这个……将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男人。
然后,在那无尽的黑暗和绝望里,她再次闭上眼。
等待着。
等待着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黎明。
或者,等待着……与他一同沉沦毁灭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