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了……”妖皇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充满歇斯底里的咆哮,而是变得低沉、冰冷,如同万载寒冰,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试图扳回一城的狡诈,“你就只会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吗?张星意!”
没错!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横压一个时代,差点继承天师之位的龙虎山上代天师的大弟子!也是曹孟淳(张一帆)的老爹!
张星意脸上的戏谑之色稍稍收敛了一些,但依旧懒散。“台面?”他嗤笑一声,“跟你这种藏在臭水沟里的玩意儿讲台面?老子又不是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酸腐修士。”
“哼。”被封印在深渊的妖皇冷哼一声,魔气微微波动,“若非这该死的封印,以及此地规则的压制,你以为你能在此嚣张十二年?若非吾本体受困,只需一丝意念透出,便能令外界山河变色,众生沉沦!”
“又是这套说辞,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掏了掏耳朵,张星意一脸不耐烦,“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比如你当年是怎么被上一个时代那群狠人揍得抱头鼠窜,最后被当成垃圾一样塞进这个‘垃圾桶’里的过程?然后你又是怎么破封而出的?细节方面我挺感兴趣的。”
“放肆!”深渊妖皇的怒火又被点燃,魔气一涨,但随即又强行压下。祂知道,在纯粹的口舌之争上,自己似乎永远占不到这个男人的便宜。对方根本不在乎什么位格、什么风度,言语如同市井流氓,专挑痛处和弱点下手。
沉默了片刻,深渊妖皇的声音再次响起,换了一种策略,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低沉:“姓张的,你我在此纠缠十二年,不过是互相消磨。这封印虽能困我,但本皇的意志,早已随着世间负面情绪的滋生而不断壮大。
而只要这个世间还存在负面能量,本皇就是永生不灭!而你能守多久?十年?百年?千年?终有一日,此地规则亦会松动,本皇到时必将破封而出。”
张星意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淡漠地看着下方的黑暗。
见对方没有立刻反驳,妖皇似乎觉得找到了突破口,继续用那充满诱惑和腐蚀力的声音说道:“尔等凡人,寿元有限,纵有几分本事,又能在这孤寂绝巅坚守几时?不若……与本皇合作。本皇可赐汝永生,赐汝无上力量,乃至……统治外界沉沦世界的权柄。何必在此虚耗光阴,做这无谓之举?”
这是妖皇惯用的伎俩,利用人心的欲望和恐惧进行腐蚀。十二年间,类似的低语不知进行了多少次。尤其是在张星意偶尔流露出疲惫或醉酒的时候,这种诱惑便会变得更加清晰。
然而,这一次,张星意的反应依旧平淡。
“永生?”嗤笑一声,张星意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变成跟你一样见不得光、只能躲在臭水沟里玩泥巴的玩意儿?那还是算了,老子宁愿多喝几瓶啤酒,活得痛快。”
“至于权柄……”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嫌弃的表情,“管理一群被你们这些玩意儿污染成疯子的行尸走肉?想想都麻烦。老子连自己那几件花裤衩都懒得洗,还统治世界?省省吧你。”
“……”
深渊之下再次陷入沉默。妖皇感觉自己的意识核心又在隐隐作痛,那是被对方那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还极度不着调的态度给气的。
诱惑再次失败。
这么多年以来,祂不知道诱惑了对方多少次,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不过妖皇还是意识到,今天的张星意,状态似乎有些特别。以往的他对这些低语大多是不予理会,或是直接用力量打断,很少像今天这样,虽然依旧毒舌,但却有种……愿意搭话的感觉。是因为那“天降甘霖”让对方心情格外舒畅?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