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语,如同重锤,一锤又一锤地砸在乌兰的心头,也砸在帐内每一位黑狼部贵族和长老的心头!
乌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如同溪流般从他额角涔涔而下,浸湿了那道狰狞的刀疤。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绝望,但长期被赵德海蛊惑和利益捆绑,让他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不!不可能!圣火……圣火怎么会为这些低贱的汉人显灵?!这一定是妖术!是他们的诡计!是他们用来蒙骗您的妖法!”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巴图王子。
“是他!是巴图!一定是他被这个汉人妖女迷住了心窍!才帮着他们编造这些谎言来欺骗您!谁不知道他从小就喜欢中原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听说汉人女子最擅长用妖术蛊惑男人,最会勾魂摄魄!大王子莫不是想把她纳为帐中侧妃,才如此带他们过来,甚至不惜诬陷对我们有恩的赵大人?!可汗!您不能相信他们!他们是要毁了我们黑狼部啊!”
帐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惊疑不定地看向了面色瞬间铁青的巴图王子,又看向了沈清歌!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尴尬、猜疑与紧绷的敌意!
乌兰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得意的阴笑。
然而,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跪地的沈清歌,忽然缓缓地、极其镇定地抬起了头。
她眼神却异常清澈、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仿佛看到跳梁小丑般的怜悯与嘲讽。
她并未看向乌兰,而是将目光投向宝座上的可汗,右手抚胸,行了一礼,声音清越而平稳:
“可汗明鉴。”
“圣火是否显灵,非人力所能操控,亦非男女私情所能左右。它只会回应真相与信仰。小女子是否心怀不轨,大王子是否因私废公,待圣火燃起,天象自现之时,一切自有分晓。”
她的目光坦然迎上可汗深邃的审视,继续说道,语气转而带上了一丝凛然:“至于这位所言……恕我直言,在证据与部落血仇面前,妄图以如此不堪的揣测转移视听,玷污大王子清誉,侮辱小女子人格,此举,非但不能证明他的清白,反而更显其心虚与……卑劣。”
她微微侧头,目光终于落回乌兰身上,眼神冰冷如刀:“长老如此急切地阻止圣火验证,甚至不惜污蔑王子,莫非是……害怕圣火真的显灵,照出某些您不愿让可汗、让整个黑狼部看到的……真相?”
“你……你胡说!”乌兰猛地尖叫起来,脸色由白转青。
高坐于上的可汗,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在沈清歌镇定自若的脸庞、儿子巴图铁青却隐忍的脸、以及乌兰那彻底失态崩溃的模样上来回移动。
手中的狼头权杖,再次发出了缓慢而沉重的敲击声。
“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