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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话 他的“葬礼”上:我看到他的影子(1 / 2)

阴天的风裹着小雨,把警局大院里的白菊吹得瑟瑟发抖。哀乐从临时搭建的灵棚里飘出来,像根湿冷的线,缠在每个人的脖子上。林小满站在人群最后排,黑色外套的领口拉得很高,遮住了半张脸,只有颈后那片枫叶胎记,偶尔会在风掀起衣领时,露出点红棕色的边缘,像块凝固的血。

“了沉闷。林小满抬起眼,看着站在灵棚中央的赵少校——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胸前别着白花,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沉痛,眼神却在扫过人群时,飞快地停顿了半秒,像在确认什么。

灵棚中央没有遗体,只有一张沈严的遗照。照片是去年缉毒行动后拍的,他穿着警服,嘴角带着点浅淡的笑意,左眉骨的疤痕在阳光下不太明显。林小满盯着照片,指尖无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录音笔——笔身还带着体温,里面存着沈严坠楼前的嘶吼,存着黑衣人的对话,存着所有能推翻这场“葬礼”的证据。

“沈严同志,忠诚勇敢,在打击‘深海’贩毒网络的行动中,不幸遭遇袭击,壮烈牺牲……”赵少校的悼词念得字正腔圆,却没半点真情实感,甚至在提到“深海”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像在回避什么。

林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三天前在殡仪馆,那具盖着白布的“遗体”——手腕上没有沈严当年救她时留下的疤痕,脚踝的尺寸比沈严小了一圈,甚至连头发的发质,都和沈严粗硬的发质不一样。这根本不是沈严,是军方找的替身,是用来掩盖真相的幌子。

“林参谋,节哀。”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是小李。他穿着便装,混在警察队伍里,眼神却带着警惕,“别冲动,赵少校的人盯着呢。”

林小满侧过头,看到小李的袖口藏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灵棚的方向。她轻轻点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到王副队长了吗?”

“在那边,和赵少校的副官站在一起。”小李的目光扫过灵棚左侧,“他从刚才就一直在看表,像是在等什么。”

林小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王副队长。他穿着警服,胸前的白花歪歪斜斜,手指在裤兜里不停摩挲,眼神时不时飘向大院门口,显得焦躁不安。

不对劲。

林小满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这场追悼会,根本不是为了“缅怀”沈严,更像是一场鸿门宴——赵少校想通过这场公开的仪式,确认她是否真的相信沈严已死,王副队长则在等某个信号,或者某个人。

就在这时,哀乐突然停了,司仪宣布“家属代表献花”。所谓的“家属代表”,是警局临时安排的文员,根本不认识沈严。林小满看着她僵硬地走到遗照前,放下一束白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闷又疼。

她想起沈严在天台坠楼前,朝着她喊“别信军方”;想起他偷偷塞进她口袋里的婚戒,内侧刻着“严&满”;想起他战术靴鞋垫里的地图,红笔圈出的“接头点”——这些都在告诉她,沈严没死,他在等着她找到他,等着她一起揭开军方的内鬼网络。

风突然变大了,吹得灵棚的黑布“哗啦”作响。林小满下意识地裹紧外套,目光无意间扫过大院门口的人群——那里站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男人,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让林小满的呼吸瞬间停止。

那是双极其锐利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在看向灵棚中央时,带着种冰冷的审视,像在评估猎物的动向。更重要的是,男人站立时,左肩会不自觉地往下沉——那是沈严左肩受伤后,留下的习惯性动作,哪怕穿着宽松的连帽衫,也藏不住。

是他!是沈严!

林小满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又猛地松开,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她想也没想,推开身边的人,朝着大院门口冲过去。“沈严!”她的声音被风吞没,却还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你别走!”

“林参谋!别去!”小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拉回来,“你疯了?万一不是他,是赵少校设的圈套怎么办?”

“是他!我肯定是他!”林小满挣扎着,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身影,“你看他的左肩!看他的眼睛!是沈严!”

就在两人拉扯的瞬间,那个穿连帽衫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朝着大院旁边的小巷走去。他走得很快,却没慌,甚至在拐进小巷前,回头看了一眼灵棚的方向——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林小满的位置,像在确认她是否安全。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林小满用力甩开小李的手,朝着小巷的方向追过去。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上,视线模糊一片,却还是拼命往前跑,生怕晚一步,就再也找不到那个身影。

小巷里很窄,两侧是斑驳的砖墙,地面坑坑洼洼,积满了雨水。林小满跑了几十米,却没看到那个连帽衫的身影——小巷的尽头是个十字路口,往左是菜市场,往右是居民区,往前是条死胡同,人早就不见了。

“沈严!你出来!”林小满扶着墙,大口喘着气,雨水和眼泪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淌,“我知道是你!你别躲了!”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过砖墙的“呜呜”声,和远处灵棚传来的、重新响起的哀乐。

林小满沿着小巷来回走了两圈,手指在砖墙上划过,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她低头看向地面,雨水冲刷过的路面很干净,却在十字路口的角落,发现了一枚小小的铜制零件——是战术靴上的鞋带扣,上面刻着个极小的船锚图案,和沈严常年佩戴的吊坠一模一样。

是他留下的!

林小满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枚零件,放进外套口袋里。指尖触到零件的瞬间,她突然想起沈严在防空洞地图上写的“相信数据,等我消息”——他故意出现在追悼会,故意让她看到,又故意留下这个零件,是在告诉她:我还活着,我在盯着内鬼,我们很快会再见。

“林参谋!”小李追了过来,手里拿着她掉落的录音笔,“快走吧,赵少校的人已经往这边来了!”

林小满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十字路口,然后跟着小李,沿着小巷的另一条岔路,快速离开。她的口袋里,那枚铜制零件带着体温,像个滚烫的承诺,支撑着她在这场布满谎言的迷雾里,继续走下去。

回到藏身点时,林小满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她坐在窗边,把那枚船锚形状的鞋带扣放在桌上,用台灯照着,仔细观察。零件的边缘有些磨损,显然用了很久,上面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和沈严左肩伤口的颜色一致。

“确定是沈队的?”小李站在门口,警惕地看着外面,“赵少校刚才在追悼会上发了火,说有人‘扰乱秩序’,已经派人去查小巷的监控了。”

“肯定是他的。”林小满的指尖划过零件上的船锚,“他战术靴上的鞋带扣,就是这个款式,去年执行任务时掉过一个,他还惋惜了好久,说这是他爸留给他的。”

提到沈建国,小李的表情变得凝重:“沈队的爸,当年也是军方的人,会不会……和赵少校他们是一伙的?”

林小满的动作顿了顿。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沈建国的档案里,写着“1998年因公殉职”,却没有具体的牺牲地点和原因;军供站的旧仓库里,有他签名的物资调拨单,接收方是“深海”的空壳公司;甚至赵少校办公室里,都放着和沈建国同款的船锚吊坠——这些线索,都在暗示沈建国和“深海”、和军方内鬼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