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严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我会向上级申请,要求参与军方的联合调查小组,至少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想掩盖什么。你这边……暂时先别轻举妄动,赵立东已经注意到你了,太冒进会有危险。”
林小满知道沈严是为她好,但让她眼睁睁看着证据被封存,看着“深海”的线索断掉,她做不到。她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数据不会说谎,真相藏在每一个异常的数字里。”她不能让父亲的心血白费,不能让张老板白死,更不能让那些被“深海”毁掉的家庭,永远看不到真相。
“我不会乱来。”林小满把U盘放进贴身的口袋,“但我会继续查,从侧面入手,比如‘全球优选’的跨境仓,比如槟城水族馆的兽医站,总能找到新的线索。”
沈严看着她倔强的眼神,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仓库见面时,她抱着Excel表说“缉毒也需要数据”的样子。这个看似柔弱的文职参谋,骨子里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像株在石缝里也要开花的草。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这是我父亲当年的离职报告,上面写着‘因个人原因,申请调离G-07仓库’,但我查过,他离职后不到一个月,仓库就发生了‘物资失窃案’,却不了了之。”
林小满接过报告,指尖划过沈建国的签名,和张老板账本上的签名比对,发现笔迹有细微的差异——像是刻意模仿的。她突然想起赵立东口袋里的东西,会不会是和沈建国有关的证据?
“沈严,”林小满突然抬头,“你觉不觉得,赵立东今天的目标不只是数据,还有你?他提到你父亲,提到‘特权’,像是在试探你,又像是在警告你。”
沈严的眼神沉了下去。他确实有这种感觉。赵立东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像是在编织一张网,把他和林小满,和他父亲的过去,都困在里面。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训练场上奔跑的警员,突然觉得一阵寒意——军方的介入,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危险,背后牵扯的,可能是整个“深海”网络的核心。
就在这时,技术科的门又被推开,小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份快递:“沈队!林参谋!刚收到个匿名快递,指名给你们的!”
林小满和沈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沈严拆开快递,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张纸条。照片上是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G-07仓库门口,怀里抱着个婴儿,婴儿颈后隐约露出枫叶状的胎记——是林小满!而那个男人,竟然和赵立东长得有几分相似!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赵立东不是为了数据,是为了‘钥匙’。小心他找王副队长。”
“钥匙?”林小满喃喃自语,摸向颈后的胎记。难道她的胎记,就是“深海”一直寻找的“钥匙”?而赵立东,不仅知道她的身世,还和王副队长有勾结?
沈严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王副队长是他的上司,平时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怎么会和赵立东扯上关系?难道警局里的内鬼,就是王副队长?
窗外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像墨汁一样在天上蔓延,眼看就要下雨。林小满攥着那张照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知道,军方的接管只是个开始,真正的阴谋,才刚刚浮出水面。而她和沈严,已经被卷入这场漩涡的中心,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我们得尽快找到王副队长,”沈严的声音冷得像冰,“在赵立东和他接触之前。”
林小满点点头,刚要起身,手机突然收到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别找王副队长,他已经在赵立东手里了。想救他,带着U盘来军供站旧仓库,今晚八点。”
发件人,赫然是“老鱼”。
林小满和沈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老鱼”竟然直接联系她了!还知道她手里有数据备份,知道王副队长被抓!
军供站旧仓库,正是沈建国当年工作的地方,也是G-07仓库的所在地。今晚八点,去还是不去?去了,可能是陷阱;不去,王副队长可能会有危险,而他们永远无法知道赵立东和“老鱼”的阴谋。
窗外的雨点终于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像在敲打着倒计时的鼓点。林小满攥紧口袋里的U盘,又摸了摸颈后的胎记,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当‘深海’的阴影笼罩军供站,唯有‘钥匙’能打开真相的门。”
她知道,不管前面是陷阱还是坦途,她都必须去。为了王副队长,为了沈严,为了父亲,更为了那些被“深海”吞噬的生命。
沈严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从腰后摸出枪,检查了一下弹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和你一起去。”
林小满摇摇头:“‘老鱼’只让我一个人去,你去了,他可能会伤害王副队长。”她顿了顿,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放心,我有数据,有胎记,还有你教我的防身术,不会有事的。”
沈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小满按住肩膀。她的眼神里带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沈严,相信我。你留在这里,盯着技术科的动静,一旦我出事,就把‘老鱼’的短信和照片交给督查组。我们分工合作,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沈严看着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林小满的脾气,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微型录音笔,塞进她手里:“这个带着,全程录音。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活着回来。”
林小满接过录音笔,攥在手心,像是攥着他的温度。她转身走出技术科,雨点打在她的脸上,冰凉刺骨,却让她更加清醒。她知道,今晚的军供站旧仓库,将会是一场赌局,而她,就是那个必须下注的赌徒。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沈严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严肃:“小李,立刻调取军供站旧仓库的监控,另外,备车,我们跟上去——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冒险。”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城市的灯光,也模糊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军供站旧仓库的阴影里,赵立东和“老鱼”的身影渐渐浮现,他们手里拿着的,不仅是王副队长的性命,还有一个关于“钥匙”和“深海”的终极秘密。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走进雨幕,朝着军供站的方向走去。她的身后,沈严带着小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一场围绕着数据、胎记和阴谋的较量,即将在雨夜的军供站,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