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心里清楚,这就是普通风寒,但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为了让她安心,便老老实实躺着,任由母亲捯饬。
按理说,这次真没撞邪,也没人托梦,筷子该没那么容易立住。
可偏偏,还是立住了!
这也让李向阳对前几次立筷子的结果产生了怀疑,难道真只是心理安慰?
可看着母亲凝重的脸,他没再多想——哪怕是心理安慰,能让老娘安心,也行!
只是看着筷子立了许久不倒,母亲脸色愈发凝重,对着筷子又念叨了好几遍。
李向阳有点看不下去了,趁母亲去灶房熬姜汤,伸出手,轻轻把筷子拨倒了。
过了一会儿,母亲端着姜汤进来,见筷子倒了,神色稍缓:“看来送走了……快,老二!把这姜汤趁热喝了,发发汗。”
李向阳顺从地接过碗喝完,又让母亲找来退烧药。
掰了半片安乃近吞下,他重重躺了回去。
药力渐渐上来,加上疲惫和寒冷透支了体力,他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时而觉得被扔进火炉,时而又像坠入冰窖,何小翠妖娆的身影、赵洪霞清澈的眼神、冰冷刺骨的河水……
昏沉中,他忽然感觉一只微凉的手,正轻轻抚摸自己滚烫的额头。
上午的遭遇让他心里猛地一沉,生怕又是何小翠阴魂不散!
他惊恐着用尽全身力气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线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赵洪霞写满担忧的俏脸!
李向阳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洪霞……你咋来了?”他嘶哑着嗓子问。
“李叔带打井队的人过去,说你病得厉害,我……我就赶紧过来了。”赵洪霞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咋烧得这么凶?到底咋回事嘛?”
李向阳不确定这是不是高烧产生的幻觉,用力咬了咬舌尖,直到清晰的痛感传来,这才挣扎着想半坐起来。
赵洪霞连忙拿过枕头垫在他身后,“向阳哥,你到底咋了么?”
看着她眼里的关切,再想到上午的不堪,李向阳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
从如何在山上偶然救下何家父女,到今天何家提出教他“追踪术”,以及那诡异的“甜杆酒”……
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将整个过程,包括自己药力发作时的挣扎和最后跳入冰河的决绝,都告诉了赵洪霞。
这跌宕起伏——堪比戏文的过程,听得赵洪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听到李向阳被下药,险些失控时,她紧张地攥紧了被子,呼吸都急促起来。
听到他最后关头想起自己,她眼里又满是心疼。
当李向阳说到跳进“母猪滩”用冷水逼退药性时,赵洪霞更是又急又气,忍不住嘟囔:“你……你傻啊!那河水多冰啊!万一出点事可咋办!”
她语气里带着后怕,甚至还低声补了一句,“就算……就算那会儿你真……那啥了,我……我也不怪你……”
“……”
李向阳满脸黑线——看来自己这未来媳妇,是真能处!
然而,还没等他消化完这句话,赵洪霞雷人的言语又来了:
“向阳哥……那……那你现在咋样了,要是还厉害的话,要不……要不要……我给你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