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的白器负手而立，衣角在因生灵流失而引起的气流中纹丝不动。
白器看着下方那川流不息进入通道的人妖两族，他能感知到者缺界正如饥渴野兽，吞噬着从人妖界涌入的养分。
每一个通过通道的生灵，都像是融入大海的细流，他们的印记，都在无形中壮大了者缺界的根基。
与之相对的，是人妖界肉眼可见的衰败。
天空蒙上一层死气沉沉的秽霾，大地因灵脉枯竭的龟裂如疾病四处蔓延，灵河水位下降并变得浑浊，灵气稀薄到让那些未离开的低阶修士和妖族感到不舒服。
整个人妖界世界生机正在被快速抽离，一个曾经盛开过的花朵，正走向最终的凋落。
三位妖皇如同仆从静立在白器身后，都刻意放轻自身的存在感。
妖域北地冰原那轻描一按，不仅抹去了荒古牛妖王，也按碎了它们心中最后一丝身为妖皇的骄傲。
它们心中对白器唯有最深的恐惧，还有一点庆幸，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照这个速度，最多再有几日，妖域这边能走的大妖就都走了。”猪皇禀报道。
蟒皇接口，不再展露锋芒，变得无比顺从，“一些藏在秘境里的老家伙，感应到世界剧变，应该也不敢再藏了。”
坤皇看着下方井然有序，交替进入通道的两族，感慨道：“多少年的血仇，如今竟能这般和平。”这感慨，七分是真，三分是小心的奉承。
白器对它们的议论不置可否，他的注意力大部分沉浸在者缺界的吞噬过程，确保吞噬的进行。
还有另外一部分心神，展开神识，覆盖了通道周围预防着任何可能阻碍吞噬的家伙出现。
第一个阻止吞噬过程的家伙，出现了。
在人妖界西南交汇处，有一片被称为万妖剑林的绝地。
此地不生长树木，而是无数残缺断裂的古剑，如墓碑般插在大地，形成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剑之坟场。
万载以来，无数被妖族所杀的剑修于此葬身，他们的剑意和不甘的残魂缠在一起。
这种环境下，会诞生出一种妖，剑妖。
此刻，在万妖剑林的中心，一处由九柄剑围住的地方，三位瘦弱如骷髅一样的剑妖，同时睁开了眼。
他们眼眶中没有眼球瞳孔，只有纯粹刺目的剑光在。
他们是剑妖，是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怪物，因剑而生，守护此地剑意诞生出新的剑妖，已不理人妖俗世。
然而，世界的悲鸣，将他们从深沉的睡眠中惊醒。
“天地灵气正在断绝。”
“人妖界本源在哭泣。”
“有域外世界，在强行吞噬人妖界，无数生灵在离开人妖界？”
“妖域北方，一股不弱的妖王气息，数日前湮灭了。”
“是那个通道后的世界？它在啃食我们的世界。”
三位剑妖互相开口交流，然后不约而同的说道。
“出剑！”
下一刻，三道凌厉剑光自万妖剑林中心冲天而起，这是凝聚了万妖剑林万年积累的剑意，直指通道。
这三个剑妖斩出剑光，是为了毁掉通道，从而阻止人妖界被继续吞噬。
这三道剑光太过恐怖，其锋芒让通道处的一些高阶修士和妖王感到神魂刺痛。
“嗯？”白器侧首，看向那三道撕裂长空而来的剑光，眼中有一些惊异，随即恢复了平静。
“螳臂当车。”白器可不会认为人妖界会有人比他更懂剑。
就在那三道足以斩灭一方天地的剑光，即将跨越遥远距离，碰在通道的前一刹那。
三道如流水般的剑意，迎上了三道剑光。
裤衩！裤衩！裤衩！
是白器！他用了崩水剑指，把三剑妖斩出的剑光给破坏掉了。
不过这剑妖斩出的剑光当真厉害，直接跟白器的崩水剑指同归于尽。
白器想都没想，再次使用崩水剑指，崩向那三道剑光的源头之处。
从手指指尖崩出的水流速度极快，比刚才那剑光还要快，直接跨过千山万水，直接冲到剑妖面前。
在触及那崩水剑指的瞬间，其蕴含的剑意就让三只剑妖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