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的空气凝固如冰。乾隆的问题如同无形的巨石，重重压在乔引娣心上。
她看着水中气息稍稳却依旧昏迷的胤禵，又看向眼神锐利如刀的皇帝，知道此刻任何虚与委蛇都是徒劳。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因疲惫和惊惧而微颤的声音：“皇上想知道真相，或许不该问我，而该问它。”
她目光转向石室角落，那里堆放着几卷蒙尘的卷轴，还有散落在地的几块闪烁着幽蓝微光的铀矿石——正是之前尸河童灯燃料的来源。
乾隆的目光随之移去，眉头紧锁：“这些是何物？”
“或许是记录，或许是……某种需要特殊方式才能阅读的留言。”乔引娣想起胤禵裂纹皮肤显现的密文，想起他之前能“看”到真陵碑文，“寻常方法，恐怕无法窥其分毫。”
乾隆眼神一暗，显然也想到了胤禵那双诡异的蓝瞳。他沉默片刻，挥了挥手。
两名一直如同影子般跟在他身后的粘杆处心腹立刻上前，粗暴地将胤禵从潭水中拖出，不顾他背后的伤口和满身裂纹，将他架起。
冰冷的脱离让胤禵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睫毛颤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蓝色的瞳孔依旧蒙着薄膜，涣散而茫然，映照着密室内的火光。
“十四弟，”乾隆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和利用，“看看那些东西。告诉朕，上面写了什么。”
胤禵的意识似乎还未完全清醒，他本能地循着声音和那几块铀矿石散发的微弱能量看去。当他的目光触及那些卷轴和矿石时，那双蓝瞳猛地收缩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针扎痛！
“呃……”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试图扭开头，但那两名侍卫死死固定着他的头，强迫他“阅读”。
“看！”乾隆厉声命令。
胤禵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中蓝光变得极不稳定，忽明忽灭。他似乎在抵抗着那强烈的能量冲击。乔引娣看得心如刀割，忍不住上前一步：“他的眼睛受不了……”
“退下！”乾隆冰冷地扫了她一眼，“这是他唯一的价值。”
胤禵似乎被这句话刺激，猛地停止了挣扎。他缓缓地重新将目光聚焦在那堆卷轴和铀矿上。蓝色的薄膜后，瞳孔深处仿佛有漩涡在转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密室内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胤禵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苍白干裂，显然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突然，他开口了，声音沙哑破碎，断断续续：“……不是……额娘……是……代……替……”
乾隆瞳孔骤缩：“代替？代替谁？说清楚！”
胤禵却仿佛听不见，完全沉浸在那痛苦而诡异的“阅读”中：“……萨满……换……药……慢性……铀毒……混入……丹……药……日……积月……累…………”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慢性铀毒！混入丹药！雍正晚年确实痴迷炼丹长生！
“……非……骤然……毙命……乃……日渐……衰……枯…………”胤禵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痛苦，那双蓝瞳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几乎要溢出眼眶！
“……魂魄……亦被……磁……力……撕……扯……不……得……超……”他的话语开始混乱，夹杂着难以理解的音节，身体痉挛般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