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桩桩一件件地交代着，像是在做工作汇报，又像是在让她安心，让她知道他的去向。
姜时愿安静地听着，等他全部说完，才轻轻点了点头。她用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碗里的一片青菜，也轻声说起自己的安排：“我这边……下周就要先回纽约了。乐团还有一些前期排练和准备工作。”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和不舍，“明年……我估计会非常忙。”
全球巡演，长达数月的奔波，高强度排练和演出……作为乐团首席，她的压力和工作量可想而知。这意味着他们又将面临长时间的分离。
王俊凯当然明白。他看着她微微低垂的睫毛，心里也跟着软了一下。他伸出手，越过桌面，轻轻覆盖在她放在桌边的手背上。
“我知道。”他的声音放得更柔，“没关系。等我那边电影一拍完，我就去找你。你的巡演不是要走很多个国家吗？”他试图让分别变得更有盼头，“到时候，你演出结束，我们就在当地多待一两天，好好逛逛。就当是……借着工作的机会，顺便环球旅行了。怎么样？”
这个提议让姜时愿的眼睛亮了一下。是啊，如果把视角转换一下，繁忙的巡演之路或许也能变成一段段独特的双人旅行。她心里的那点阴霾被驱散，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好。说定了。”
“嗯，说定了。”王俊凯也笑了，但随即又换上一种略带“威胁”的调侃语气，“不过，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必须好好照顾自己。我会随时问萨拉姐查岗的，要是听说你有哪顿没好好吃，或者又熬夜练琴了……”
姜时愿被他这副“管家公”的样子逗笑，心里却暖洋洋的，乖乖点头：“知道啦。你也是啊，”她反过来叮嘱他，“拍戏很辛苦的，又要吊威亚又要赶进度，你更要好好吃饭，不许凑合。”
“好。”王俊凯郑重答应，目光温柔地锁着她，“我们都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王俊凯和姜时愿在重庆又待了两天，享受了几天难得的家常生活。转眼便到了体检报告出来的日子。
姜明远今天不用值晚班，下班后便顺路去了趟体检中心，取回了王俊凯和姜时愿两人的体检报告。他站在体检中心门口，借着灯光翻看着那两份厚厚的报告。
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姜时愿的报告上，几项指标旁标着小小的箭头。低血糖的提示显而易见，还有一些数据指向轻微的慢性胃炎，显然是饮食不规律、长期劳累导致的。他想起女儿全球飞的工作性质和高强度的练习，心疼又无奈。
他又翻开王俊凯的报告。结果也是大同小异：低血糖，这大概是他们这个行业的通病。更让他注意的是关于腰椎的影像学描述，提示有旧伤后的退行性改变和一些软组织劳损的问题，后面还跟着“建议避免剧烈运动及长时间保持固定姿势”的医嘱。
他想起王俊凯拍戏时那些吊威亚、摔打的动作场面，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会照顾自己。他收起报告，又特地绕去中医科，找相熟的谢主任开了几副针对腰伤劳损、活血化瘀的膏药，这才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