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茵已经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在整理带给老人的礼物。姜时愿钻进后座,系安全带时,脖子上的音符项链不小心勾住了毛衣线头。她小心翼翼地解开,银质音符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街道两旁的行道树上挂满了圣诞彩灯,即使是在白天也能看到它们缤纷的色彩。姜时愿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在乐谱集的封面上轻轻敲打,节奏恰好是《卡农》的旋律。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爬满常春藤的老式单元楼下。姜时愿抱着乐谱集下车,银质音符项链在冬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林文茵手里提着精心包装的礼物盒,姜明远则从后备箱取出两瓶红酒和一大袋新鲜水果。
刚走到三楼,就闻到从门缝里飘出的香甜气息——红丝绒蛋糕特有的可可香气混合着奶油奶酪的醇厚。姜时愿深吸一口气,这个味道承载了太多生日记忆。
“来啦?”奶奶系着那条熟悉的碎花围裙打开门,脸颊因为厨房的热气泛着红晕。她手上还沾着面粉,却已经张开双臂,“快进来,外面冷。”
客厅里,圣诞树上的彩灯已经点亮,树下堆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餐桌上摆着姜时愿从小用到大的生日餐具——那套印着小雪人的盘子和杯子,每年只有这一天才会拿出来用。
“爷爷呢?”姜时愿把乐谱集小心地放在沙发上。
“去买鱼了,说要给你做最拿手的糖醋鱼。”奶奶擦了擦手,突然压低声音,“他跑了好几个市场,非要买野生鳜鱼不可。”
林文茵把礼物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妈,您又忙了一上午吧?”
“不忙不忙,”奶奶笑着摆手,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姜时愿,“岁岁这毛衣穿着真精神!”
正说着,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爷爷拎着大包小包进门,黑色羽绒服上还沾着几片雪花。“买到了!”他举起手里还在扑腾的鲜鱼,得意得像捕获了战利品,“最后一条野生鳜鱼!”
姜明远赶紧接过鱼和食材:“爸,您又跑那么远。”
“岁岁一年就过一次生日。”爷爷脱下外套,银白的眉毛上还挂着雾气,“再说,超市那些养殖的鱼,做糖醋鱼哪能好吃?”
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奶奶从烤箱端出三层高的红丝绒蛋糕,每一层都点缀着新鲜的草莓切片;爷爷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鳜鱼,刀工依然利落精准;林文茵帮忙准备配菜,姜明远则开瓶醒酒。
姜时愿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悄悄拿出手机,拍下爷爷奶奶忙碌的背影——奶奶正踮着脚往蛋糕上插蜡烛,爷爷则专注地给鱼改花刀,雪白的眉毛微微皱起。
“岁岁,来帮奶奶装饰蛋糕。”奶奶招手让她过去,递给她一袋彩色糖珠,“今年想要什么颜色的?”
“蓝色和银色吧。”姜时愿接过糖珠,指尖轻轻抖动着撒在奶油上。糖珠落在蛋糕表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冬日里轻轻飘落的雪粒。
爷爷那边传来“滋啦”一声响,鱼下锅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姜时愿转头看去,只见爷爷熟练地颠勺,金黄的鱼身在油锅中微微卷曲,糖醋汁的甜香混合着葱姜的辛香,勾起她儿时的记忆——每年生日,爷爷都会做这道糖醋鱼,说是寓意“年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