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安蓓萨头顶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慵懒地倚靠在黑檀木雕花椅中,修长的手指轻晃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皮尔特沃夫的\"海妖之泪\"确实够劲——辛辣中带着深海盐晶的凛冽,入喉后却又翻涌出令人沉醉的焦糖甜香,像极了诺克萨斯人最钟情的战场余韵。
她眯起猩红的眼眸,任由烈酒的火线从喉咙烧到胃袋。可就在她准备饮下第二口时,落地窗的丝绒窗帘忽然无风自动。
安蓓萨的指尖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房间里的温度没有变化,阳台门也依旧紧锁。但那道厚重的暗红色帷幔却如同被无形的手指撩拨,正以某种诡异的频率轻轻震颤——不是被风吹动的自然摇曳,而是像活物般有规律地起伏。
她缓缓放下酒杯,水晶杯底与茶几接触时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借着这个动作,她的左手已经滑到了座椅暗格里,握住了那柄淬毒的匕首。
\"我建议你换个出场方式。\"安蓓萨的声音带着烈酒浸润后的沙哑,\"下次再吓到我的酒,我就把你的眼珠泡进下一杯里。\"
窗帘的波动突然静止。阴影深处,传来金属轻轻刮擦皮革的声响。
安蓓萨缓缓站起,军靴踏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盯着窗帘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不得不说,你是个拙劣的刺客——\"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腰间的刀柄,\"但做个滑稽戏演员倒是不错。\"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猛然侧闪!
一道幽绿的寒光几乎贴着她的发丝掠过,带起的劲风掀动了她耳边的碎发。剧毒匕首\"铮\"地钉入她方才所站的椅背,皮革瞬间腐蚀出嘶嘶作响的黑烟。
安蓓萨轻盈地后撤两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声东击西,还不错。\"她歪了歪头,点评道,\"可惜少了些速度。\"
阴影中,一个瘦削的身影缓缓站起。蔡斯的呼吸粗重,握刀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你毁了我的一切!\"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
安蓓萨没有立即回应。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对方脸上游移,仿佛在翻阅一本陈年的名册。半晌,她突然轻笑一声:
\"啊......\"她拖长了音调,手指点了点太阳穴,\"让我想想——\"她的笑容骤然冰冷,\"你是哪一个?第七矿坑的暴动者?还是黑岩要塞的叛逃军官?\"
蔡斯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没想到,自己刻骨铭心的仇恨,在这个女人眼里竟然只是众多记忆中的一个模糊剪影。
安蓓萨漫不经心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她甚至懒得正眼看蔡斯,只是轻啜了一口,任由烈酒在舌尖滚过。
\"又是无聊的复仇游戏。\"她叹息般说道,语气里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