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市第一人民医院,高级住院部的某间独立病房内,弥漫着消毒水味和一股压抑的愤怒。
安托万和那个被张易一脚踹飞、名叫德鲁克的交流团成员,并排躺在病床上,刚刚被护士从急诊处置室推回来。
两人身上都缠着绷带,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青紫,看起来相当狼狈。
安托万主要是手腕处被张易捏得严重淤血肿胀,医生诊断为软组织严重挫伤,而脑袋上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只需要固定休养。
而德鲁克更惨一些,他被张易那一脚直接踹中了胸口和腹部交接的位置,虽然有肌肉缓冲没造成骨折,但内脏受到了剧烈震荡,呼吸都带着抽痛,医生要求他必须卧床观察,防止内出血。
两人此刻都因为疼痛和屈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病房里,除了他们两个病号,其他交流团的成员也几乎都到齐了。
爱德华依旧穿着他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但脸色也很不好看;其他几个英法学生也围在床边,七嘴八舌,义愤填膺,但声音都压得很低,像是在密谋什么。
“该死的黄皮猴子!他竟敢……竟敢这样对我们!”安托万用没受伤的手狠狠捶了一下床沿,结果牵动了手腕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更加暴躁,“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十倍!百倍的代价!”
德鲁克也吸着冷气,恶狠狠地附和:“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打过!我要告诉我父亲,让他动用关系,让那个混蛋在中国混不下去!”
爱德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冷光:“他的行为已经严重超出了底线。这不仅是对我们个人的侮辱,更是对我们学校和家族声誉的挑衅。必须予以最严厉的回击。”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出着各种恶毒的主意,从找校方施压,到动用家族在华的商业关系进行打压,甚至有人提议找黑市的人给张易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病房里一时间充满了怨毒和报复的气息,这群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少爷小姐们,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此刻同仇敌忾,只想将张易碎尸万段。
而在这群情绪激动的人中,艾莉丝·德·拉·罗什显得格外平静,却也格外冰冷。
她独自站在窗边,望着楼下魔都的车水马龙,碧绿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她
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内心的怒火却如同被冰层覆盖的火山,正在剧烈地涌动。
从小到大,她艾莉丝·德·拉·罗什,无论是在法国的古老庄园,还是在欧洲的上流社交圈,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焦点。
只有她给别人脸色看,何曾有人敢像张易今天这样,不仅屡次无视她,甚至最后还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瞥了她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那种赤裸裸的蔑视,比安托万他们受到的肉体伤害,更让她感到刺痛和愤怒。
‘张易……’她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股狠厉的决绝已然成型。‘你成功地激怒了我。不仅仅是为了安托万这个蠢货,更是为了你对我,对拉·罗什这个姓氏的冒犯。
我要让你为你今天的狂妄,付出你无法想象的代价。跪地求饶?那只是开始……我要让你,和你在意的一切,都彻底崩塌,家破人亡,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安托万因为激动又开始大声咒骂,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哀嚎,德鲁克也跟着哼哼唧唧。
病房里乱糟糟的景象,让艾莉丝微微蹙起了她好看的眉毛。
她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那眼神仿佛带着实质的寒意,让嘈杂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她清冷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够了!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除了躺在这里无能狂怒,就是聚在一起说些毫无建设性的狠话。我们拉·罗什家族,还有你们温莎、波旁的脸,都快被你们丢尽了!”
艾莉丝不仅是他们当中容貌最出众的,更是家族背景最为深厚、个人能力也最被认可的人。
在这个小团体里,她的话语拥有绝对的权威。见她发话,就连最暴躁的安托万和爱德华都闭上了嘴,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再随意开口。
艾莉丝见镇住了场面,才冷冷地继续说道:“对付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靠你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只会更显得我们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