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那白色逐渐蔓延开来,似一幅水墨画卷在天空中徐徐展开。侯府门前,青石板路在微弱的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此时,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这份宁静。苏晚轻移莲步,每一步都优雅从容,仿佛踏在时光的琴弦上,陪同楚宴来到门口。只见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停驻在外,马匹高大健壮,身上的鬃毛随风飘动,骑士们身着统一的服饰,腰佩利刃,显得威风凛凛。队伍前列是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那官袍的颜色犹如被夕阳浸染一般鲜艳夺目,与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和油腻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格格不入。他脸上堆满油腻的笑容,那笑容里似藏着无尽的算计与贪婪,此人正是赵督粮。
“楚侯爷,一向可好?”赵督粮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看似敏捷,却难掩其身体的笨重,落地时双脚微微一晃。他快步走到楚宴面前,双手作揖行礼,那双手微微颤抖,仿佛隐藏着某种不安分的心思,又似在按捺着内心的急切。然而,他的眼神却在楚宴身后的苏晚身上徘徊不定,那目光中闪烁着几分探究的意味,仿佛要将苏晚看穿,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这位想必就是传闻中擅长筹集军粮的苏夫人吧?果真是青春靓丽,如出水芙蓉一般,怪不得能够协助侯爷解决军粮的难题。本官听闻苏夫人之事已久,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苏夫人在筹集军粮方面的才能,在朝廷中也是传为佳话,本官此次前来,也想见识见识苏夫人的风采。”
苏晚微微欠身,身姿优雅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而灵动,她微微屈膝行礼,语气保持平淡,不卑不亢,如潺潺溪流般清澈:“见过赵大人。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侯府已备下茶水,大人可入府稍作休息。”
楚宴不动声色地移步至苏晚身前,如同一座坚实的堡垒,将她护在身后,那身影高大而挺拔,给人一种无比的安全感。他对赵督粮说道:“赵大人一路跋涉辛劳,请先入府稍作休息,府中已备下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这酒是侯府珍藏多年的佳酿,香醇浓郁,定能让大人满意。有任何事宜,咱们到书房再详谈。大人请!”说着,楚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礼貌而周到。
赵督粮却挥了挥手,那动作带着几分傲慢与无礼,仿佛根本不把楚宴的礼遇放在眼里,他的眼睛瞥向侯府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和急切,话中带着几分暗示和威胁:“休息倒是不急,本督此次前来,乃是奉朝廷之命,巡查北疆的军粮储备状况。侯爷应该知晓,最近北疆战事紧迫,烽火连天,硝烟弥漫,朝廷对军粮一事极为重视。若侯府的储备不足,恐怕难以向朝廷交代啊。本督也是奉命行事,还望侯爷能够理解。这军粮之事,关系到北疆的战局,关系到朝廷的稳定,可不是小事啊。”
楚宴心知赵督粮这是暗示需给予好处,心中暗自冷笑,但面色如常地说道:“侯府内的军粮皆储存在军粮库中,赵大人若欲查验,我可派人带您前往。不过,最近雪灾刚过,北疆大地一片狼藉,许多地方都被大雪覆盖,百姓们还在艰难地重建家园,军粮确实略显紧张。我们一直在努力筹集军粮,以保障北疆的军需。还望赵大人在朝廷面前美言几句,侯府上下定当感激不尽。侯府也会继续努力,确保军粮的供应。”
“美言自然是可以的。”赵督粮搓了搓双手,那双手粗糙而油腻,仿佛沾满了世俗的污垢,语气中的贪婪已无法掩饰,如同饥饿的狼看到肥美的猎物,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但侯爷也知道,本督在朝廷中办事,也需要一些‘周转’的资金。若侯府能拿出三万石粮,本督回去后,必定在兵部尚书面前为侯府说好话,确保侯府平安无事。这三万石粮,对于侯府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本督也是为了朝廷的大局着想,希望侯府能够理解。”
三万石粮!苏晚心中一沉,如坠冰窖,那感觉仿佛掉入了无尽的深渊。侯府现有的粮食库存加上军屯的种子粮,总共也不过两万石,赵督粮一开口就要三万石,显然是狮子大开口,企图趁机敲诈勒索。这三万石粮,对于侯府来说,犹如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楚宴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如寒冬的冰霜,那冷峻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赵大人,三万石粮并非小数目,侯府刚经历雪灾,确实难以拿出。还望大人能通融一下,侯府定当铭记于心。侯府现在也在尽力恢复生产,筹集军粮,希望大人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
“通融?”赵督粮脸色一沉,如乌云密布,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语气变得强硬,充满了威胁,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刺向楚宴和苏晚,“侯爷这是不给本督面子?还是认为侯府的军粮能够瞒过朝廷的眼睛?若本督回去后上奏朝廷,称侯府私藏军粮,意图不轨,侯爷认为朝廷会如何处置?到时候,可就不是三万石粮这么简单了,侯府上下恐怕都要受到牵连啊。本督可是为了侯府好,希望侯爷能够好好考虑考虑。”
这话已然带有赤裸裸的威胁之意,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悬在侯府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苏晚看着赵督粮那嚣张的模样,心中已有了对策。她上前一步,面带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又不失威严,如盛开的花朵般美丽动人,对赵督粮说道:“赵大人请息怒,侯爷并非不愿给予,实在是无法拿出三万石粮。不过,我们侯府虽然缺粮,却有其他东西,或许能入大人的法眼。大人在朝廷中办事,也需要一些实际的利益,我们侯府愿意尽力满足大人。”
赵督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那好奇中夹杂着贪婪,看向她:“哦?何物?能抵得上三万石粮?本官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希望苏夫人能够拿出让本官满意的东西。”
“是废甲。”苏晚语气从容,如潺潺流水,不紧不慢,娓娓道来,“前几日,我们在废弃的演武场和井底挖出了不少废弃的盔甲,虽然有些生锈,但都是用上好的精铁锻造而成。这些废甲若熔炼重铸,可制作大量兵器和农具,在市面上极为抢手。我们愿意拿出三千副废甲,换取大人在朝廷面前的美言,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这些废甲可是难得的宝贝,对于大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三千副废甲!赵督粮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亮光,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那光芒中充满了贪婪和惊喜。他早听闻镇北侯府藏有前朝遗留的兵器盔甲,却一直苦无机会到手。这些废甲虽看似破旧,却都是精铁所制,只需运回去熔炼重铸,再转手卖给军械坊,所获利润将远超三万石粮。他的心中如同有一只小鹿在乱撞,充满了喜悦和贪婪,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在向他招手。
他心中暗自盘算,脸上却故意表现出犹豫之色,试图争取更多的利益,那表情仿佛在权衡利弊:“三千副废甲……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废甲虽有价值,但毕竟不是粮食,本官在朝廷中也要有所交代啊。本官此次前来巡查军粮,若空手而归,恐怕也不好向朝廷交代。”
“大人若觉得不够,我们还可以再加五百副。”苏晚立刻接话,语气显得颇为爽快,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无比舒适,“此外,我们还备有一些薄礼,是从商户处换得的绸缎和茶叶,这些绸缎质地柔软,色泽鲜艳,如天边的云霞般美丽,茶叶也是上等的佳品,香气浓郁,回味无穷。略表心意,请大人务必收下。大人为朝廷办事,辛苦了,这些薄礼也是我们侯府的一点心意,希望大人能够喜欢。”
赵督粮见苏晚如此上道,心中不满早已烟消云散,脸上重新堆起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贪婪和满足,如一朵盛开的恶之花:“苏夫人果然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本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废甲一事,就这么定了,军粮的事,本督回去后会在朝廷中好好说明,保侯府无事。苏夫人,楚侯爷,你们放心,本官一定会为侯府美言的。以后若有什么需要本官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楚宴看着苏晚仅凭几句言辞便化解了眼前的危机,眼中多了几分赞赏,那赞赏中包含着深深的爱意和敬佩,如璀璨的星光般闪耀。他适时开口道:“多谢赵大人通融。亲兵,带赵大人去偏院歇息,并将备好的薄礼送上。赵大人,请!希望大人在侯府能够休息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赵督粮随亲兵离开后,书房中只剩下苏晚和楚宴。楚宴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那光芒中充满了对苏晚的欣赏和爱意,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你是如何知道赵督粮会对废甲感兴趣的?”
“我前几日让林小满去打听了赵大人的底细。”苏晚微笑着说道,那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美丽而自信,如春天的微风般令人陶醉,“听说他私下与军械坊有往来,最喜欢收取废铁、废甲,熔炼重铸后牟利。三万石粮是他故意刁难,实际上他想要的不过是好处。废甲既无需我们动用存粮,又能满足他的贪婪,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而且,我也知道,赵督粮这种人,贪婪成性,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他就会暂时收敛自己的野心。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他这种人,随时可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