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杜远深深一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不过,”李世民话锋一转,神色恢复帝王的沉稳,“此事关系重大,绝非你我二人之事。玄龄、克明他们,也需知晓内情,同心协力。”他当即下令,“传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程咬金、魏征、秦琼,即刻入宫议事!”
不久,六位帝国最核心的重臣匆匆赶至两仪殿,心中皆疑惑何事需深夜急召。当李世民将杜远遇刺的深层真相、其本人那惊人的分析判断、以及那番足以“颠覆认知”的未来计划,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道出时,偌大的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震惊之中。
房玄龄、杜如晦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极度震惊,他们再次仔细地打量着杜远,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深深的思索。
长孙无忌抚须不语,眼中精光急速闪烁,心中已在飞速计算着此中的巨大利益、潜在风险以及朝堂格局可能发生的剧变。程咬金和秦琼则是又惊又怒,惊于杜远竟有如此胆识和惊人谋划,怒于世家门阀的嚣张跋扈竟已到如此地步。
魏征眉头紧锁成川字,嘴唇微动,似乎本能地想反驳这大规模“与民争利”的扩张,但听到杜远口中那“亩产倍增”、“布匹激增”等惠及天下苍生的远景,又将到了嘴边的谏言硬生生咽了回去,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神色。
杜远趁热打铁,将目前最实际、最迫切的“搞钱”计划向诸位帝国柱石和盘托出:“诸位相公,将军,当下欲成大事,推行诸多利国利民之策,首需海量钱财支撑。远不才,于商事略有所得。新的‘金谷酒厂’日夜赶工,一月之后便可全面完工,日产‘金谷丰酌’可达三千斤左右。”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这个数字在众人心中沉淀,然后抛出了一连串让这些见惯国库盈亏、经手天下赋税的重臣都感到心跳加速、呼吸困难的数字。
“此酒酿造,所有成本核算下来,约每斤两贯钱。我已与十五家经过考验、信得过的义商谈妥,以每斤四贯之价格,将大唐各道州的销售代理之权授予他们,由他们负责铺货行销,统一售价不得低于五贯。如此算来……”
杜远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重臣震惊的脸庞,清晰地吐出那个令人眩晕的结果:“仅此烈酒一项,酒厂每日满产三千斤,每日便可获纯利六千贯!一月下来,便是十八万贯!一年下来,便是超过两百一十六万贯!”
“多少?!”
“六千贯一日?!”
“两百多万贯一年?!”
即便沉稳如山岳的房玄龄、杜如晦,也忍不住失声惊呼,手中的笏板都差点滑落。程咬金更是直接掰着粗壮的手指头,眼睛越瞪越圆,嘴里喃喃念叨着“俺的老天爷”。魏征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他对“富可敌国”的想象,几乎相当于朝廷鼎盛时期一年小半的岁入!秦琼虽不善理财,也被这天文数字惊得目瞪口呆。
这一刻,所有重臣都真正明白了杜远所谓的“搞钱”是什么意思,也瞬间理解了为何五姓七望要如此急不可耐、甚至不惜动用极端手段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这根本不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这是在直接挖掘那些世家大族安身立命的根基命脉!
看着众人震惊无以复加的表情,杜远的声音沉静而有力:“此仅其一。后续各项产业进项,远会陆续筹划推进。积聚钱财并非最终目的,而是必要之手段。
唯有拥有足以撼动现有格局的庞大财力,方能支撑起更多惠及天下、强国富民的策政推行,方能……与那些盘根错节了数百年的庞大势力,有一较高下、战而胜之的资本!”
两仪殿内,烛火通明,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大唐帝国最顶尖的决策者们那张张写满震惊、沉思、激动与期待的脸庞。
一场以商业为矛、以金钱为甲、旨在深层改变大唐帝国格局的宏大布局,就在这个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深夜,于这帝国的心脏,悄然拉开了它波澜壮阔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