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龄,克明,随行人员名单、仪程规制,由你二人负责拟定;辅机,一应车马、后勤、宿卫安排,交由你统筹;知节,护驾安危以及杜家村那边的接应、防卫事宜,朕交由你统筹,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臣等领旨!”四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笃定与期待。
商议既定,李世民心情舒畅,步伐轻快地回到立政殿。长孙皇后正指点着长乐公主李丽质习字,见他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喜色与昂扬之气,便知有好事,温言笑问:“二哥今日似乎格外高兴,可是杜家村之行有了佳讯?”
李世民笑着将方才的决定——秋收时亲率群臣赴杜家村观摩祥瑞之事——详细说与皇后听,末了道:“…此番定要毕其功于一役,让那些迂腐之辈,亲眼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祥瑞,何为朕的底气!看谁还敢再有二话!”
长孙皇后闻言,美目中亦是异彩连连,她放下手中的书卷,轻声道:“杜远公子真乃奇人,竟能于田亩之间,培育出如此惊世骇俗之神物,解陛下之忧,泽被万民。
二哥,此次前往杜家村,臣妾…心中实在好奇得紧,可否也破例,允臣妾随驾同行?臣妾真想亲眼去看看那号称亩产数十石的庄稼,是何等波澜壮阔的景象,更想见见那位屡出奇策、被知节形容得如同天上星宿下凡般的杜公子,究竟是何等风采。”
李世民一愣,略显犹豫:“观音婢,你的心思朕明白。只是此行并非游玩踏青,乃朝廷正事,仪仗虽简,终究路途奔波,朕恐你凤体劳累…”
就在这时,一旁正竖着耳朵听父母交谈的长乐公主李丽质,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般小跑过来,一把拉住李世民的龙袍衣袖,仰起娇俏可人、满是期盼的小脸,软语央求道:“父皇父皇!您和母后是要去看那个会做超级好吃的东西、还会种出神奇庄稼的杜远哥哥吗?
丽质也听过他的故事!丽质也想去!丽质也想去看那比人还高的庄稼林子,想去尝尝程伯伯说的那个超级香的油炸蚂蚱!带丽质一起去好不好?丽质一定乖乖的,绝不乱跑!”
看着爱女那清澈明亮、充满了好奇与渴望的大眼睛,又见身旁的长孙皇后确实意动,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出于真正的见识与好奇,李世民那颗在朝堂上刚硬如铁的心,顿时化为了绕指柔。
他深知皇后贤明,绝非寻常只知享乐的深宫妇人,她对杜远的好奇,更多是出于对国之大才的欣赏和对利国利民新事物的探究。而长公主年纪虽小,出去见见这帝国蓬勃生长的生机,开阔眼界,亦是好事。
他脸上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伸手轻轻揉了揉李丽质乌黑柔软的头发,又转头看向目光殷殷的长孙皇后,终于松口:“罢了罢了,既然你们母女都如此想去,朕若再不允,倒显得不近人情了。那便一同去吧。”
“谢陛下(父皇)恩准!”长孙皇后和李丽质顿时喜上眉梢,几乎同时欣喜地应道。
长孙皇后更是柔声补充,语气中带着保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二哥放心,臣妾与丽质深知轻重,此行必定遵从安排,恪守礼仪,绝不会添乱。只是…心中这份好奇实在难捺,能培育出那般作物、想出那般妙策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少年英才。”
李世民看着妻女那难得一见的、如同寻常人家听到出游般兴奋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对这次杜家村之行生出了更多的期待与温情。他仿佛已经看到,当杜远那小子见到皇后和公主竟也随驾前来时,脸上会露出怎样一副措手不及的惊讶表情。这场原本旨在震慑朝臣的秋收观摩,似乎注定会比预想的更加丰富多彩,也更加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