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杜远每日操心他的“肥料工程”和小心翼翼照料瓦盆里的“仙种”中飞快流逝。堆肥坑已经开始微微发热,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属于发酵的独特气息,让路过的村民都掩鼻快走,私下里议论杜家小子是不是在炼什么邪门的“臭丹”。杜远却对此十分满意——发热就意味着微生物活动剧烈,肥力转化顺利!
瓦盆里的成果更是喜人。
那半截红薯早已生出密密麻麻、蜿蜒曲折的淡紫色根须,原本的几个芽点抽出了十几条嫩绿强壮的藤蔓,长长的,生机勃勃,几乎要爬出瓦盆了。而且在近一个月时间还可以源源不断的产出红薯苗(红薯种植北方大概在4至5月之间,9至10月收获。一年一季。)。杜远小心翼翼地剪下这些藤蔓,每一段保留两三个节——这就是未来的红薯苗!
而玉米(种植时间和红薯差不多)种子也不负众望,在另一个破瓦盆里挤挤攘攘地长出了五十多棵绿油油、小腿高的幼苗,叶片宽大,看着就惹人喜爱。
时机到了!
杜远大手一挥,宣布:“仙农门左右护法听令!今日,仙苗正式下凡入土!”
杜子腾和杜子鄂经过一个多月的“肥料熏陶”,已经对杜远各种稀奇古怪的命令有了免疫力,闻言立刻扛起小锄头和小木桶(现在专门用来浇“仙田”的),表情肃穆,仿佛不是去种地,而是去举行什么神圣仪式。
杜远先处理红薯苗。他选择了一个阴天的下午,带着他的“团队”和那一把翠绿的红薯藤来到那亩已经被他用初步腐熟的堆肥和草木灰稍微改良过的地里。
“看好了,这叫扦插!”杜远拿起一根红薯藤,比划着,“斜着插进土里,留两片叶子在外面就行,间距……嗯,一臂左右。”他尽量用孩子们能听懂的话指挥。
杜子腾和杜子鄂学着他的样子,笨拙但认真地把一根根藤蔓插进松好的土垄里。
这时,一些干完农活回村的村民被这奇怪的景象吸引了,三三两两地围过来看热闹。
“杜小子,你这是弄啥咧?这野藤子也能往地里插?”一个老汉叼着烟袋,满脸不解。
“王伯,这可不是野藤子,这是红薯藤,秋天甜又顶饿!”
村民们发出善意的哄笑,显然不信。地里刨食一辈子,没听说过插根藤就能结出大果子的。
“远哥儿,你莫不是被水鬼迷了心窍咯?尽弄些古怪!”一个婶子笑道。
杜子腾不乐意了,抬起头大声道:“不许胡说!这是河神赐的仙藤!远哥是仙童!”
杜子鄂也吸溜着鼻涕附和:“对!能结出比……比子腾哥脑袋还大的果子!”
村民们笑得更厉害了。杜老汉也在人群中,脸上有点挂不住,但看着孙子认真的模样,还是忍住了没吭声。
杜远不理睬议论,专心指导。很快,一垄地都插满了绿油油的红薯藤,看着倒也挺像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