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齐队!你干什么!再不控制,病人会有生命危险!”医生急了。
“队长的命令!”齐桓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在接到他的新指令前,不允许对林峰进行任何侵入性治疗!”
“你这是谋杀!”
“这是命令。”齐桓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也就在这一刻,所有仪器的警报声,忽然又停了。
疯狂跳动的数字,瞬间恢复了平稳,就好像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波动,从未发生过一样。
病房里,只剩下所有人粗重的喘息声。
主治医生愣愣地看着仪器上平稳的波形,又看了看病床上恢复平静的林峰,嘴里喃喃道:“这……这不科学……”
齐桓松开了手,但他脸上的神情,比刚才更加凝重。他走到病床边,低头看着林峰。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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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队长!医疗中心紧急呼叫!林峰的生命体征在刚才出现严重异常波动,但现在已经恢复正常!”
“报告队长!法医小组有发现!他们在刘祥的尸体内,找到一个无法识别的生物组织,就在他的胸腔里!刘祥死后,那个东西……被激活了!”
两条消息,几乎是同时汇入指挥中心,传到袁朗的耳中。
袁朗站在巨大的基地结构图前,背对着所有人。
没有人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守墓人』……
『锚点』……
『下沉的棺材』……
刘祥那些故弄玄虚的词语,此刻像一道道闪电,劈开了袁朗脑中的所有迷雾。
敌人派刘祥来,不是为了偷情报,也不是为了搞破坏。
他们是在确认。
确认那个沉睡在『棺材』里的『锚点』,是否还稳定。
刘祥就是一根探针,一根用生命做成的探针。他的任务,就是被送进来,靠近目标,然后死去。
他的死,是一个信号。
一个发给林峰体内某个东西的信号。
一个……唤醒信号。
而敌人之所以要建造这座信息的『囚笼』,不是为了困住他们这些老A的士兵。
是为了困住林峰。
或者说,是为了困住林峰醒来后,可能会变成的……那个东西。
他们把老A基地,变成了一个斗兽场,一个隔离区,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而他们所有人,从指挥官到士兵,都成了这场实验的观察员,或者说……陪葬品。
“接齐桓。”袁朗的声音响起,平静中带着一丝沙哑。
“队长,我是齐桓。”
“封锁医疗中心C区,任何人不得进出。你和许三多,就守在林峰的病房门口。记住,从现在开始,那扇门,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明白。”齐桓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还有,”袁朗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林峰醒了,并且表现出任何……异常。我授权你,可以使用一切手段,让他重新‘睡’过去。”
通讯器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许三多就在齐桓身边,他听到了袁朗的每一个字。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齐桓?”袁朗追问。
“……是。”齐桓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挂断通讯,袁朗转过身,重新面对指挥中心里所有望着他的下属。
他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害怕,很迷茫。我告诉你们,我也是。”
“我们不知道敌人是谁,不知道他们在哪,更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们就像掉进了一个漆黑的深坑,不知道坑有多深,也不知道坑里有什么怪物。”
“但是,有一件事我知道。”
袁朗的声音陡然拔高。
“这里是老A!是702团的钢七连!我们每个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兵!”
“我们信奉的,是‘不抛弃,不放弃’!这个信条,不仅仅是对我们的战友,也是对我们自己!”
“现在,我们被困住了。但我们不是束手待毙的羔羊!”
他走到指挥台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如刀。
“吴哲,停止你所有向外突破的尝试!把所有的计算资源,都用来监控我们内部!我要知道这座‘笼子’里的每一丝变化!”
“齐桓已经控制了医疗中心。其他人,以战斗小组为单位,对基地进行地毯式巡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要确保,除了我们自己人,这里连一只鬼都没有!”
“从现在起,我们只有一个任务——活下去!并且搞清楚,这帮狗娘养的,到底想看一场什么样的戏!”
袁朗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屏幕上,林峰那张平静的脸上。
“而我们最好的演员……马上就要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