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池水语音清冷，将萦绕在两人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迷雾戳破。换药时的紧张、隐忍的痛意，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此刻尽数散开，只余下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愈发清晰。
“水儿，”
楚君威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和池水的清冷截然不同，带着刚褪去痛楚后的沙哑，却又裹着化不开的温柔，沉沉地落在人心里。他坐在病床边，上身微微前倾，目光牢牢锁在池水身上，那眼底的温柔太浓，连平日里藏在深处的锐利都被掩去了几分，毫不掩饰地将她整个人拢在视线里。
“谢谢你。”
三个字说得很轻，将这些日子所有的牵挂与惦念隐藏。
“楚先生，两天后要记得回来换药。”
主治医生捧着病历本，站在一旁适时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短暂的沉默。
“池小姐，”景川的声音跟着响起，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爷这几天要忙池少爷和御天的事儿，日程排得满，估计没有时间来医院换药。您看……不知您是否有时间帮忙换药？”
他这话一出，病房里的空气似乎又静了几分。
楚君威没说话，只是缓缓挪了挪身子，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他抬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叩了两下，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他目光依旧落在池水身上，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心思。
景川和医生对视一眼，两人不再多言，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顺手轻轻带上了门，将所有的空间都留给了病房里的两人。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风声。
池水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才转身走向洗手台。水流“哗啦”一声涌出，她将双手放在水下仔细冲洗，冰凉的水漫过指尖，似乎能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平静些。
转身时，楚君威依旧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佛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
楚君威慢慢抬手，开始扣衬衫的扣子。他的动作很慢，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色衬衫上移动，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优雅。直到最后一颗扣子扣好，他才抬眼看向池水，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水儿不想给我换药。”
不是疑问，是陈述，仿佛他早已看透了她心底的想法。话音顿了顿，他又缓缓开口，“本来说好了你18岁时，咱们就结婚的。才离开我几天，就全忘了？水儿不乖呢。”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轻的，却像羽毛一样，挠在人心上，带着点撒娇似的埋怨，又藏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
楚君威抬眼，目光牢牢锁住池水，面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落在他英挺的脸上，带着几分邪气，又带着几分霸道。方才眼底的温柔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凌厉与霸气随着他的目光愈发锐利，病房里的气压也渐渐低了下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池水却没回避，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半分感情。她的面容沉静似水，没有丝毫波动，眼底空空的，就像多年前她初见他时。
“楚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