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之外的混沌虚空,亘古死寂,唯有远处那庞大仙界的微光,如同黑暗深渊中唯一闪耀的灯塔。林陨悬立于虚空,周身缭绕的混沌气息与这方死寂完美交融,若非刻意感知,他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
他回首最后望了一眼那由他执掌、如今却主动剥离大部分权柄的仙界。天道核心处,那具由九成本源与规则权柄凝聚的化身已然彻底稳固,它将以绝对的理性与既定的规则维系仙界运转,如同一个设定好的程序,守护着这份基业,却再无“林陨”的进取之心。
“自此,因果两清,前路独行。”林陨低声呢喃,并非无情,而是道途抉择下的必然。他将大部分牵挂与责任留在了身后,只带着最核心的本质,去面对未知的挑战。
心念一动,他仔细感知自身状态。原本浩瀚如星海的天道本源,如今十去其九,残存的一成如同溪流盘踞在魔尊本源与系统残片周围,构成了他如今的力量根基。这力量层次,若以仙界标准衡量,约莫在仙帝初期之境,远不及之前身为天道时的无所不能,但却无比纯粹、凝练,完全属于他自身,不受任何一方天地束缚。
“仙帝初期的修为,配合归墟本质与系统底蕴,足以在界海初期立足。”林陨眸光平静,并无力量跌落的失落,反而有种挣脱枷锁的轻快感。力量可以重新积累,但自由探索的机会却更为珍贵。
他的目光投向那几颗被混沌之力攫取而来的死寂星辰。这些星辰体积庞大,但内里灵机早已湮灭,法则崩坏,只剩下最原始、最沉重的物质核心,在仙界修士眼中乃是毫无价值的废料。
然而,在掌握混沌归墟之力的林陨眼中,它们却是最好的材料。混沌,可化生万物,亦可湮灭万物,本质是超越单一法则的原始之力。以混沌炼器,不拘材料属性,只取其“存在”的本质。
“融。”
林陨并指如剑,朝着那几颗堆积如山的死寂星辰虚虚一点。刹那间,更加磅礴精纯的混沌之气自他体内涌出,如同无形的混沌熔炉,将这几颗星辰彻底包裹。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种物质结构被强行瓦解、重塑的低沉嗡鸣。星辰的表壳在混沌气中如冰雪消融,内部的岩层、金属矿脉被剥离、提纯,无数杂质被归墟之力直接吞噬、转化为最基础的能量,反哺炼器过程。
林陨心神沉入其中,以神念为锤,以混沌为火,精心雕琢。他并非要炼制一件死物法宝,而是要创造一件拥有成长潜力的移动洞府、战争堡垒、乃至探索方舟。
首先,是主体框架。他以星辰核心最坚韧的部分,融合混沌气,塑造出梭形的舟体骨架。这骨架呈现出暗沉的灰色,流淌着混沌光泽,结构无比稳固,足以承受界海之中常见的时空乱流与能量风暴。
其次,是动力核心。他截取了一小块最为精纯的星辰源核,以其为基,构筑了一座“混沌熔炉”。熔炉之内,归墟之力形成微缩漩涡,可自行吞噬虚空中的游离能量(后世所谓的“混沌之气”或“虚空源能”),转化为驱动星槎前进的澎湃动力。此法,使得星槎几乎拥有无限续航能力,只要身处界海,便能汲取能量。
接着,是防御系统。林陨将提炼出的多种星辰金属与混沌气融合,在舟体表面烙印下无数细密繁复的归墟道纹。当能量灌注,这些道纹可激发形成一层“归墟屏障”,此屏障并非单纯硬抗伤害,而是带有强烈的吞噬、分解特性,能将袭来的能量攻击、物质冲击乃至部分法则影响,在接触的瞬间便引导、分化、吞噬,削弱其九成威力。这并非绝对防御,却胜在高效与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