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没再传来声音，只听到几声压抑的抽泣，像是胡掌柜在偷偷擦眼泪。林默靠在旁边的灵树上，看着地上的落叶，想着刚才苏清颜和柳含烟的异样，忍不住笑了——这两个丫头，肯定也在偷偷放屁，就是不好意思说，还好清颜布了隐味阵，不然商铺里的味道就更复杂了。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树林里的声音终于停了。胡掌柜从树林里走出来，换了身淡蓝色的布裙，裙摆很素，没绣花纹，却衬得她皮肤更白了。她的头发重新挽过，用了根新的桃木簪，只是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脸上也没了平时的笑容，带着点沮丧。她手里拿着林默给的小玉瓶，走到林默面前，突然往前一步，扑进林默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玄色劲装上，声音闷闷的：“林道友，谢谢你……我刚才蹲在树林里，看着地上的那些……都快哭了，还以为你会嫌弃我，觉得我脏，可你不仅没嫌弃，还帮我布阵，给我送药……”
林默愣了下，随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很轻，怕碰疼她：“傻丫头，嫌弃什么？身体不舒服又不是你的错，脏了也能洗干净，没什么大不了的。瞬愈散吃了吗？肚子还疼吗？要是还疼，我再给你拿点别的药。”
“吃了，刚吃下去，肚子就不疼了，也不胀了。”胡掌柜的声音还是闷闷的，眼泪蹭在林默的劲装上，晕开一小块湿痕，“刚才我看到那坨……那么多，还那么臭，都觉得自己没法见人了，还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林道友，你真是个好人。”
林默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像被温水泡过似的：“以后注意点，别吃没熟透的妖灵果了，想买的话，就去兔族的正规摊位，他们的果子都是熟透了的，不会有问题。商铺里还有客人等着，我们先回去吧，清颜和含烟还在那边守着，别让她们担心。”
胡掌柜点点头，松开林默，却还是拉着他的袖子，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手指轻轻攥着他的袖口，像是怕他丢下自己。走到商铺后门，她还特意整理了下裙摆，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深吸一口气，才跟着林默走进商铺。
一进商铺，就看到苏清颜和柳含烟站在柜台前，苏清颜正在整理灵草，柳含烟则帮着把灵晶重新码好，两人都有点不自在，见他们回来，苏清颜率先停下手里的动作，走上前，目光落在胡掌柜身上，见她换了裙子，眼睛还是红的，轻声问：“胡掌柜，你没事吧？肚子好点了吗？”
胡掌柜摇摇头，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笑：“没事了，吃了林道友给的药，已经不疼了。刚才……让你们见笑了。”
柳含烟这时也走过来，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刚才也放了几个屁，还带着点丹火的味道，怕你们闻到，一直用灵力压着，现在想想，好像有点傻。”
苏清颜闻言，也红着脸小声说：“我也是……昨天在秘境布阵法，灵力紊乱影响了肠胃，刚才在货架前偷偷放了两个闷屁，还用了隐味阵遮味道，不好意思让你们知道……”
胡掌柜听着她们的话，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没干的眼睛又弯了起来：“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放屁啊！我还以为就我这么丢人呢！早知道你们也这样，我刚才就不用跑那么快了，害得裙子都脏了。”
她这么一说，苏清颜和柳含烟也笑了，刚才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商铺里的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灵火灯的光也好像更暖了。
胡掌柜走到柜台后，打开账本，拿起笔，沾了点墨汁，笑着说：“林道友，你要的灵材我算好了，烈火灵草十株，每株三块低阶灵晶，青木晶五块，每块五块灵晶，防魔符的材料一套八块灵晶，一共是十乘三加五乘五加八，等于三十五块？不对不对，我重新算……”她一边算一边嘟囔，手指在账本上写写画画，墨汁又蹭到了指尖，可这次她没在意，反而觉得很轻松。
算来算去，她突然抬起头，笑着说：“不管了！这次多亏你们帮忙，还帮我掩盖那么丢人的事，我给你们打五折！本来一共是八十块低阶灵晶，五折就是四十块！以后你们再来，不管要什么灵材，都给你们半价，算是我谢谢你们的！”说着她还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小包烈火灵粉，粉是橙红色的，装在个小瓷瓶里，递给柳含烟，“含烟仙子，这个送给你，是我特意留的高阶烈火灵粉，炼丹的时候加一点，能让丹火更稳，你炼防御丹刚好能用得上。”
柳含烟接过瓷瓶，眼睛亮了：“谢谢胡掌柜！这灵粉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居然有！”
林默也笑着道谢：“那多谢胡掌柜了，不过五折会不会太亏了？你做生意也不容易。”
“不亏不亏！”胡掌柜摆摆手，脸上的笑很真诚，“跟你们相处舒服，比赚灵晶开心多了。对了，林道友，我还有件事跟你说——最近半个月，总有些戴斗笠的修士来我这买魔核，身上的灵力不像万妖界的，倒像是仙界的，他们每次都买很多高阶魔核，还问我有没有黑魔界的魔核，你说奇怪不奇怪？”
林默和苏清颜、柳含烟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仙界修士来万妖界买魔核，这可不是小事，魔核能用来炼邪术，也能用来增强魔修的实力，仙界修士买这个，肯定没好事。“他们每次来都戴斗笠吗？有没有露过脸？声音呢？是男是女？”林默追问，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都戴斗笠，斗笠上还挂着黑纱，遮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脸。声音也是变过的，尖尖的，听不出男女，每次说话都很少，只说要多少魔核，然后就付灵晶，出手很大方，用的都是高阶灵晶，白晶都不用。”胡掌柜回忆着，眉头皱了起来，“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我偷偷用灵力探了下，结果被他们察觉到了，还警告我别多管闲事，我就没敢再探了。下次他们再来，我就传讯给你，你过来看看？”
“好，麻烦你了胡掌柜。”林默接过胡掌柜递过来的装灵材的储物袋，指尖灵力扫过，确认灵材都齐了，“我们先回去了，你要是还有不舒服，或者遇到那些戴斗笠的修士，就随时传讯给我，别自己硬扛。”
胡掌柜点点头，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他们走远，才转身回商铺，心里想着：林道友真是个好人，以后一定要多帮他们，那些戴斗笠的修士要是再来，她一定第一时间传讯，不能让林道友他们出事。
林默、苏清颜和柳含烟走在林间小道上，晨光依旧温暖，灵树叶的影子在他们身上晃来晃去，像在跟他们玩闹。苏清颜手里拿着胡掌柜送的一小株冰雾草，指尖轻轻摸着叶片，凉丝丝的，肚子里的胀意已经完全消了；柳含烟把玩着那包烈火灵粉，脸上满是开心，时不时用灵力探探灵粉的纯度；林默则想着那些戴斗笠的仙界修士，手指无意识地按在腰间的护花剑上，剑鞘的烈火符文偶尔闪一下，像是在提醒他有危险。
“仙界修士买魔核，会不会和破空刃上的线索有关？上次你说破空刃感应到了黑魔界的气息，说不定他们买魔核是为了打开黑魔界的通道。”苏清颜侧头看林默，声音很轻，却带着点担忧。
“有可能。”林默点头，目光扫过前方的狐族营地，“回去后我们先跟长老说一声，让他们留意下万妖界的入口，再查查那些仙界修士的踪迹，不能让他们在万妖界搞事。”
柳含烟也跟着说：“我炼丹的时候，要是遇到仙界修士的线索，比如他们用魔核炼的丹药，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对丹药的气息很敏感，肯定能发现。”
三人并肩走着，灵树叶的影子在他们身上晃，风里的灵草香混着灵粉的甜，还有点淡淡的，只有他们三个知道的“屁味”回忆，却一点不尴尬，反而觉得温馨。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们身上，像给他们镀了层金边，连脚步声都变得轻快起来。
走到营地门口，柳含烟突然想起什么，拉了拉林默的袖子，脸上带着点狡黠的笑：“林默哥，刚才在商铺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清颜姐也放屁了？不然你怎么会让清颜姐布隐味阵，还让她喝温肠灵露？”
林默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指尖碰到她柔软的头发：“猜到了点，不过没关系，谁都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没什么丢人的。再说，你们布阵、送灵粉，本来就累，肠胃不舒服很正常。”
苏清颜听着，脸又红了，却没像刚才那样躲开，只是加快了脚步，往丹房的方向走，声音轻轻的：“我先去把防魔符的材料整理好，等下含烟你过来炼丹，我们一起炼，快些炼完，也好帮林默留意仙界修士的事。”
柳含烟赶紧跟上：“好啊好啊！我这就去拿丹炉，咱们今天争取多炼几炉！”
林默看着她们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手里的储物袋沉甸甸的，不仅装着灵材，还有胡掌柜的感激，和三个女孩偷偷放屁的小秘密，心里觉得暖暖的——不管接下来有多少挑战，有她们在身边，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就算遇到再难的事，也不怕了。风里的灵草香飘过来，带着希望的味道，像在告诉他们，接下来的路，一定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