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军的死,像一块投入勐拉镇这潭看似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不仅是涟漪,更是难以言喻的恐慌和弥漫的疑云。
官方定论的“突发心脏病”并不能服众,尤其是在林娟发现异常针孔的消息小范围传开后,镇上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人们交谈时声音不由自主地压低,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和揣测。
联防队接手了案件,但调查似乎进展缓慢。现场被破坏得厉害,抽屉被翻乱,有价值的东西早已不见踪影。
姜国栋以武装部协助调查的名义去过一次赵建军家,除了感受到一种刻意清理过的仓促外,并未发现更多直接指向“蝰蛇”的物证。
那枚细微的针孔和周围发黑的皮肤,暗示着某种剧毒药物的使用,但这需要专业的法医鉴定,并非勐拉镇卫生院乃至县派出所目前的能力所能及。
刘干事在赵建军死后称病在家,连续几天未到街道办上班。
周伟暗中监视了两天,发现他家门窗紧闭,偶尔有其家人出入采购,并未见异常访客,也未发现“蝰蛇”灭口的迹象。
这反而更令人不安——要么刘干事并非关键知情人,要么他早已与“蝰蛇”达成了某种默契,甚至他本身就是更深藏的棋子。
小院内,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
“刘干事那边静得反常。”周伟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上敲击,“赵建军一死,他就像缩进壳里的乌龟,反而不好判断深浅。”
姜国栋沉声道:“他在害怕。要么是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要么是怕我们顺藤摸瓜查到他。武装部那边我旁敲侧击过,他对之前修路预算的事咬死是‘计算失误’,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钟清清将一杯刚沏好的、用灵泉水泡的草药茶递给姜国栋,语气担忧:“赵建军这条线,是不是就算断了?”
“明面上的线索是断了。”姜国栋接过茶杯,氤氲的热气稍稍驱散了夜间的寒凉,“但资金流向境外账户‘吴森’这条线,刘主任那边应该能通过更高层级的渠道去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盯紧‘勐拉边贸公司’和王经理,赵建军死了,他们的资金链肯定会受影响,要么有新的替代者,要么会有异常动静。”
秦婉宜小心地给胳膊上的擦伤换药,那是那天晚上被抢包摩托拖拽留下的,用了钟清清的草药膏后已经好了大半,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她轻声道:“街道办那边,我会更留意所有和资金、物资调拨有关的文件,特别是需要刘干事经手或者他可能接触到的。也许……能发现他之前遗漏的痕迹。”
玄墨蜷在钟清清脚边,碧绿的瞳孔在灯光下反射出幽光,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捕捉着院外的细微声响。
自那晚之后,它似乎更加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