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几年的春天,邪乎得能烤出油。沈墨寒管的地界,旱得直冒烟。
日头跟大火球似的,早晒到晚,连月没滴雨。地里麦子苗全蔫了,叶子卷成干麻花,一捏就碎,根须在干土里吸不着半点潮气。
城西老张头蹲田埂上薅枯苗,眼泪砸进土:“这年景,要逼死人啊!”
更糟的是,城外运粮道被敌对的张军阀掐了——拉粮车要么被抢光,要么压根不敢来。
帅府粮仓眼见见底,管事老周天天哭腔报数:“帅爷,就剩两囤粮,够吃三天!”
老百姓更惨,巷子里满是饿哭的孩子。王家五岁丫头抱娘腿要窝头,娘只能掰干树皮给她,自己躲屋抹泪。大人们蹲门口抽着烟袋叹气:“再没粮,只能逃荒了!”
连帅府士兵也没了精气神。训练时李班长端枪手抖,往日能跑两圈,现在半圈就喘,汗跟断线珠子似的。私下里士兵们嘀咕:“再断粮队伍要散,我家老娘还等粮呢!”
林晚星耳朵尖,还能听见人心念头——这些焦虑缠得她心口发闷。走街上,卖菜王婶心里盼“有半块热窝头就好”,站岗士兵默念“别断粮”。
更让她气炸的是,路过军需处时,听见军需官刘胖子的心思:“剩的粮扣一半,黑市卖高价换金条,底下人饿肚子怪不到我头上!”
林晚星攥拳指甲嵌肉,刚想琢磨拆穿他,脑子里突然响系统音:“紧急任务!三天内解帅府直属部队口粮危机!完成奖空间土地升级券、改良水稻种子十颗!”
这声跟救星似的,林晚星眼睛亮了——她空间里有块高产试验田啊!
之前试种的现代改良作物,比外头壮实十倍还早熟。外头麦子刚抽穗,空间里的都能收割了。
她当晚就钻空间。里面温度正好,飘着麦香。试验田的“速生小麦”齐腰高,麦穗沉得压弯杆,颗粒饱满泛油光,摸着手感硬邦邦全是肉。
林晚星翻出把现代镰刀,连夜收割。镰刀快,麦秆割得齐刷刷,忙到后半夜汗透衣裳也没停。割下的麦子堆成山,又用打谷机脱粒,装了十几个大麻袋。
第二天蒙蒙亮,林晚星找了三个心腹——老王、老李、老赵,都是跟着沈墨寒出生入死的老兵,嘴严办事牢。
“这粮是救命的,绝不能让人看见、走漏风声。”她压低声音指麻袋,“赶车绕小路,天亮前送军需处。”
老王拍胸脯:“林小姐放心,俺们豁命也得送到!”
仨人找了辆旧马车,车板垫干草,麻袋铺底下,上面盖厚粗布,看着像拉草料。老赵赶车,老王老李坐辕边,手按腰间枪,警惕瞅四周。
过城西哨卡时,士兵拦车:“干啥的?装的啥?”
老赵陪笑:“兄弟,给帅府马送的草料。”
士兵踢了踢粗布,觉着手硬,刚想掀看,老王递烟:“天还早,俺们得赶回去,就是草料没啥看的。”士兵接烟瞅了瞅,挥手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