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连着两日多名部下重伤垂危,如今回到卫生所,宋天生又是这种情况,傅祁言心情沉重至极。
本想再次返回前线阵地,但看到那位一直守在宋天生身旁,不吃不喝一直流泪说话,鼓励他撑住的,据说是他恋人的姑娘,心里也不好受。
望着不远处的大山,他忍不住亲自询问众人:“人还没回来吗?”
众军医们都神色默然,纷纷摇头,望着这位胡子拉碴,又黑又瘦,鬓角都泛着星星点点银白的副旅长,心生敬意,又觉伤感。
战争残酷,连这位不过而立之年的年轻旅长,居然也像瞬间苍老了十岁。
方组长喃喃了句:“白医生说了,她会尽快回来的,可眼下这种情况,宋营长能不能撑得过今晚都难说。”
而白医生她们,要是在今天傍晚之前还回不来,那就麻烦了。
傅祁言沉默片刻,忽然看向他,问了句:“这位白医生她……有没有说,去哪里采药?”
方组长说道:“那倒没有,白医生只说,这药一般在千米之上的悬崖阴坡。”
旅部那名白发苍苍的老军医闻言,立刻说道:“副旅长,咱们这边境,千米之上的悬崖阴坡,就只有迷雾谷最深处的那座千仞峰了。”
侯在一旁的警卫员,看着副旅长的神情,不确定的询问了句:“副旅长,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找找他们?”
军医们闻言,立刻说道:“这法子我们也想过了,但行不通,那一带瘴气可严重着呢,就这么贸然过去,铁定中毒。”
方组长叹气道:“白医生倒是有应对法子,但是时间有限,她还没来得及写下方子,况且咱们这边药材也不够用。”
可傅祁言仍是说了一句:“去找!我知道从哪里走,可以绕开那片瘴气林子。”
就是要花费的时间,可能要多上不少。
警卫员才说了句:“是!副旅长,我这就去安排人。”
傅祁言却抬脚就走,“不用!备马,让警卫班现在就跟我走!我亲自去。”
众人大惊失色,都望着傅祁言,他自己还受着伤呢,虽说是轻伤,头上还缠了圈绷带,看着就让人很不放心,怎么还能亲自上山呢。
警卫员下意识就阻止道:“这不行,副旅长,您身上还有伤呢。”
傅祁言直接越过他就走,头也没回,“一点小伤算什么,又不是个娘们!别废话,马上去安排!”
他必须要亲自去,确保在绕远路的情况下,尽快找到千仞峰寻人。他不能就看着自己的部下,死在自己眼前,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要尽力去争取。
傅祁言走得飞快,哪怕警卫员,还有在场军医们,甚至其他在此养伤的部下们听说后,纷纷苦劝,却依然没劝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