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零四个月。”萧绝开口,声音轻得像雪落竹枝,“我走了整整三年零四个月,熹熹可有想我?”
他靠得太近,呼吸拂过她耳廓,带着淡淡的松烟墨香。林微熹喉头发紧,掌心沁出细汗,却强作镇定:“自然……想过。”
“想过多少次?”他低笑,嗓音微哑,像钝刀划过砂纸,磨得人心口发颤。
林微熹被问得哑口,抬眼瞪他,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那笑不达眼底,像冰面裂开一道缝,底下是滚烫的岩浆。
伙计们终于反应过来,想上前请安,被萧绝一个侧眸钉在原地。那眼神冷冽,带着久居人上的威压,众人瞬间噤声,悄悄退到屏风后,却忍不住探头探脑。
“先……先进后院吧。”林微熹找回声音,弯腰去捡账簿,指尖刚碰到纸页,萧绝已先她一步,长臂一伸,将散落的纸张尽数拾起,递到她面前,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指背。
那一碰,像火星溅进油锅,林微熹猛地缩手,账簿再次落地。
萧绝低笑一声,终于退开半步,弯腰捡起最后一页,折得整整齐齐,放进她掌心,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听见——
“别急,我有的是时间,陪熹熹慢慢捡。”
他转身,朝后院走去,背脊挺拔,步伐从容,像踏入自己领地。林微熹望着他的背影,心跳如鼓,耳畔回荡他那句“慢慢捡”——
那语气,分明是告诉她:这一次,他不会再松手。
屏风后,伙计们挤作一团,压低声音:
“哎哟,那位就是传说中的解元郎?不,是咱们未来的东家姑爷?”
“什么姑爷!我瞧着像来讨债的……”
“嘘——小点声!我赌五文钱,东家今晚得摔三个茶盏!”
而后院石阶上,萧绝忽地驻足,并未回头,只抬手摸了摸袖中那支雕了并蒂莲的木簪,指腹摩挲过花瓣边缘,眸色暗得吓人——
“熹熹,账可以慢慢算,人……却只能是我的。”